第122章(1 / 2)

第四卷第三章:误伤胎儿

翌日上午,凤清舞依约前来为程玄璇安胎。待吃过药膳之后,程玄璇才开口以商量的口气问道:「凤姑娘,我能不能搬回将军府?」

凤清舞眯了眯美眸,冷冷反问:「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怀孕的事告诉司徒拓。只是他的武功尽失,我想照顾他一段时间。」程玄璇温声道。

「照顾?他府里家仆无数,需要你照顾?」凤清舞不以为然地勾起红唇,嘲道,「是你想回到他身边吧?」

「是。」程玄璇诚实地直言,「他现在的心情很沮丧,我想帮他。」

「你以为你能帮上什么忙?」凤清舞嗤笑一声,「你能帮他恢复武功吗?你能助他上阵杀敌吗?」天底下,最能帮司徒拓的人,就是她凤清舞。可是他却始终不肯领她的情!

「我只是想尽一分力。」程玄璇的神情平静,平和地道。她知道自己能帮到他的确实很少,可是她仍想给他带去几许温暖。

「你真是反覆无常!你不是很恨司徒拓吗?费尽心思要离开他,一转眼又爱上他了?」凤清舞的眸光渐沉,冷艳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其实我真的不该爱上他。」程玄璇低低地叹息,沉默了会儿,才又道,「我还记得曾经他如何对待我,那些过往我无法忘记。但是不知不觉间,那种恨意已经变得很浅很淡,另一种感觉却逐渐根深蒂固。」

「程玄璇,你真贱!」凤清舞冷冷唾道,「对於一个刻薄错待你的男人,你还念念不忘!你简直就是我们女人的耻辱!」而她自己,亦是犯贱,司徒拓从不接受她的感情,但她却忘不了他!甚至不择手段地只求得到他的子嗣,当作余生的寄托。她比程玄璇更贱!

「他是伤害过我,但我也伤害过他。」程玄璇微微蹙眉,轻声道,「就当过去的恩怨互相扯平了吧。」她不是一个善於记恨的人,从来都不是。这样是犯贱吗?做人宽厚一点,难道有错吗?

凤清舞冷哼:「慕容白黎对你痴心一片,你不要,偏要一个给不了你幸福的男人,你有没有脑子?」

程玄璇抿唇不语。凤清舞似乎对她的事了如指掌,但其实她不是对她感兴趣,而是关心司徒拓的一切吧?

「不过你不选慕容白黎倒也是对的。」凤清舞面带讥笑,不掩轻蔑,「那种伪君子,给司徒拓提鞋也不配!」

「凤姑娘,你骂我也就罢了,不要牵扯到其他人。」程玄璇有些不悦,凤清舞说话一贯犀利无情,但无缘无故为何要辱骂白黎。

「虽然我恨司徒拓,但至少他从不耍阴险手段。而慕容白黎,他就是个假君子真小人。」凤清舞挑起黛眉,不屑地道,「当初有个邬国女子爱上他,他为了摆脱她,就偷她的『锁魄毒』,用在她身上,逼她让他离开。你说这种男人,够不够卑鄙?」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玄璇的眉心皱紧,她曾听白黎说过,是靳星岑要对白黎用毒,然而阴错阳差反中己身。

「我只想告诉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还有一点骨气,就不要期期艾艾想要倚靠男人。」凤清舞冷睨她一眼,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道,「我就发一次善心,准许你跟我回暗门,好好生下孩子,然后为我办事,我可保你一生平安,而且你还能随时看到自己的孩子。」

「你真的愿意让我和我的孩子一起生活?」程玄璇惊喜地问道。

「不过你只能以奶娘的身份留下,若敢说出真相,我定叫你永远都说不了话!」

「好,你让我先回将军府,等孩子出生,我就和你去暗门。」

凤清舞突地放声大笑,边笑边讽道:「我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我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你还想要回将军府?」

「你不肯?」程玄璇心中一窒,腹中宝宝和司徒拓,她全都不能够拥有吗?

「立刻跟我回暗门,否则,我不会再去为司徒拓供血。」凤清舞的眼神冷酷,毫无温度。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倘若让司徒拓知道程玄璇怀孕,必会坏她好事!

程玄璇怔然无语。她真的太蠢了,她和凤清舞商量,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正怔仲黯然,忽听一道冷嘲的男子嗓音响起--

「又来威胁小璇?你不肯为司徒拓供血,那么就由我代劳!」

屋门口,一个挺拔的黑衣身影跨入房中,冷冷一笑,睇着凤清舞,道:「久闻暗门掌门凤清舞大名,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见面不如闻名。」

「你是谁?」凤清舞的目光一利,射向来人。

黑衣男子却不再理她,顾自走到程玄璇身边,亲密地伸手抚过她的发端:「程小璇,有我在,你不必怕这个女魔头。」

程玄璇从桌边站起,避开他的手,轻声道:「靳星魄,我没事。」

凤清舞勾了勾唇角,潋灩的丹凤眼扫过他们两人,讽刺道:「想不到这么个姿色平庸的女人,居然也这般抢手。程玄璇看来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忙了。有追魄堂堂主靳星魄在此,司徒拓那点的小伤,哪还用得着我多事。」

「好说!」靳星魄狂妄地扬唇,「区区在下没有什么能耐,但救个人,还不成问题。」

凤清舞一味冷笑,回道:「你能救得了司徒拓,但你能替程玄璇保胎?追魄堂的毒药闻名天下,我是听说了,但我倒没听说追魄堂懂得医治孕妇。」

靳星魄的褐眸刹时一沉,语气转为凌厉:「你已逼程小璇签下字据,堂堂暗门掌门莫非是出尔反尔之辈?」他确实不懂如何为人安胎,不然他又岂容得这个狠毒女人在这撒野。

凤清舞好整以暇地看向程玄璇,懒懒道:「司徒拓的伤,不用我费力了。但是你若要回司徒拓的身边,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你就等着你的孩子重新投胎吧。」话语一顿,美眸望向靳星魄,再道,「姓靳的,你想英雄救美,我管不着。但你若把程玄璇怀孕的事告诉司徒拓,那你就准备安慰你这可怜的心上人吧。」

程玄璇听着他们二人唇枪舌战,心中烦乱不堪。她已经答应司徒拓要回去的,如果食言,司徒拓一定难以原谅她。可是,她不能不顾肚子里的宝宝啊……

「程小璇,你安心养胎,我会去救司徒拓。」靳星魄拧起剑眉,俊容略显不悦,「司徒拓保护不了你,反而要你为他担忧心烦,这种男人你不见也罢。」

「说得好。」凤清舞在一旁闲闲地鼓掌,「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程玄璇静思片刻,才开口道:「我不见司徒拓也可以,但我现在不要去暗门,我要留在这里。」

「随你。」凤清舞摊了摊手,姿态慵懒,话语却是霸道,「我会派人守住这里,你的一举一动最好都给我小心一点。」

「废话说完了那就快走人,不送!」靳星魄冷声下逐客令。

「这里是你家?你凭什么赶我走?」凤清舞嗤了一声,冷冷地道,「姓靳的,你也给我小心一点,要是你敢破坏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语毕,她旋身离去,步伐轻盈迅捷,艳红的身影瞬间消失。

屋内,只剩下靳星魄和程玄璇两人,安静了会儿,程玄璇轻轻地出声问:「靳星魄,你有办法能让司徒拓恢复功力吗?」

靳星魄皱眉,想了想,并不隐瞒,如实道:「有。」

「真的?要如何做?」程玄璇急问。

「方儒寒应该有一种药,叫做『回天丹』。他方家祖传良药多不胜数,但『回天丹』极其罕见,这几十年来都没有人见过,更别提服用。」靳星魄无意多说,转移了话题,道,「我现在去为司徒拓疗伤,你别想太多,身子要紧。」

程玄璇点了点头,诚恳地道:「靳星魄,谢谢你。」

靳星魄淡淡摇头,便就举步出了屋子。其实他此次来皇朝,除了替妹妹报仇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在身。他故意与程小璇走得近,是以此做烟雾,以免引人怀疑。

异常平静地过了六日,司徒拓的伤已无大碍,只需自行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而程玄璇一直待在屋中,足不出户,可是心里却忐忑难安。司徒拓见她没有再出现,会不会认为她之前是在骗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十分脆弱,还能经得起动荡吗?

「程小璇。」靳星魄敲了敲桌面,他进来都好一会了,她却依旧呆愣失神。

程玄璇抬起头来,眼神茫然,片刻才回过神,出声问道:「你来了,司徒拓还好吗?」

「不算太好。」靳星魄迳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道,「他的伤,是没有大碍了,脾气却暴躁得很。」

「他是不是生我的气?」程玄璇微微垂下眸子,低声问。

「你自己看吧。」靳星魄从衣袋内拿出一封信,摆在桌上。

「他写给我的?」程玄璇一怔,伸出手,却冲冲不敢拿起那封信。他是否怪她?她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失望了……

「是。」靳星魄看了她一眼,褐色冷眸中带着一丝怜悯。她是他遇见过过得最苦的女子,如若不是她怀有司徒拓的骨肉,他定会带她走。

程玄璇的手指轻轻地碰触那信函,指尖不自禁地颤抖。缓缓地取出信封内的纸张,一字一字地看过去。

她看了很久,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可是纸上只不过是寥寥的一句话--「程玄璇,你永远都不必再回来。」

单薄的宣纸从她的手上飘落而下,无声无息地掉在地面。她的眸子中浮现一层水光,渐渐地凝成眼角的一滴泪。她不是为自己而心痛,是为了他。虽只有简单几个字,但她似乎能够看到他此时内心的悲怆。他原本就是一个对爱情失望的人,曾经将他自己的心牢牢冰封起来,如今那些寒冰虽融化了,但他那颗早已被冻僵的心需要很多很多的温暖才能回温。而她却只一再地给他添加冰冷,现在他又一次把心封锁了……

「司徒拓有哪里好?值得你为他哭?」靳星魄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