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弈满不在意的应了声, 递给他一沓钱“你小心。”
少年摆手,转身溜走。
关蓉蓉正做着一场美梦,殊不知自己就站在陷阱上,她心情颇好, 遇到独自往侧门走的舒然, 半点不过脑的说“怎么还不把你家亲戚接回去”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家属院都知道门口有这么一号来寻亲的人, 其他人不知道, 但关蓉蓉看过原书, 十分清楚那人是冲着舒家来的,想到之后的闹剧,她忍不住幸灾乐祸。
舒然停下脚步, “我家亲戚”
关蓉蓉心下一颤, 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强行找补,“那人自己说来找姓舒的, 院里姓舒的除了你家还有谁。”
“他说的”舒然觉得有点奇怪, 要是那人这么容易说出口, 保卫科的人一早就该来找他们家了。
但他们到现在都没得到消息,很明显那人没说, 关蓉蓉又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呢。
舒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梦里的关蓉蓉也是这样,对每个人的底细都格外了解。
就算这是书里的世界, 但这也很不正常。
“是, 是啊,你干嘛这么看我,一点礼貌都没有, 真烦人。”关蓉蓉含混躲闪,心虚的走开了。
席策远按平时的点下楼,转到一楼缓步台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他眼中浮出笑意,装作没有看到正常走过去。
他脚刚迈出楼道,旁边就跳出来一个人。
“早上好”
舒然把手张在脸旁边,作出吓他的样子。
之前她来等过席策远下班,这还是第一次来等他上班。
跟他在一起后,舒然日子过的极为舒心,脸上多了几分饱满,她莹润的杏眼弯成月牙,脸上笑容明媚肆意,一副娇憨俏皮的模样。
青年垂眼看她,轻捏了捏她的脸,“早,吃饭了吗”
“吃啦,鸡蛋饼和豆浆。”
等席策远推出车,舒然说“从西门走。”
“不等你哥了吗”
她收拢裙子,侧坐上去,“我哥今天有事,他让你帮他请个假。”李芩怕丈夫送舒晓华回去出事,便让儿子一起过去。
席策远没有再问,带着她从西门出去,中途路过剧院,舒然抓着他的衣角,回头张望了眼外面张贴的影単。
“想看下班带你来。”
舒然轻晃脑袋,“不想看,我看过好多遍,里面的剧情我都能背出来了,什么人在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
说完后,舒然忽然意识到什么,脑中豁然开朗。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关蓉蓉穿来之前就看过这本书,所以关蓉蓉了解每个出场人物的身份。
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些,是关蓉蓉改变后的世界。
舒然仔细回想关蓉蓉和季昀铮对她说的那些话,推测出自己跟季昀铮可能是原男女主。
她皱起眉头,不停在脑中推演原故事的走向,原故事里,舒弈的结局也会是死亡吗。
她想的太过入神,没听到席策远跟她说话。
席策远偏头看她,见她面色肃穆,也没打扰她。
到了机械厂门口,舒然从后座上下来,席策远推车走在她旁边,遇到从厂里宿舍结伴过来的季昀铮苏媛媛两人。
舒然破天荒的多看了两眼季昀铮,惹得他连忙加快脚步,甩开旁边的苏媛媛。
苏媛媛脸上的笑渐渐褪去,以至于到综合办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
舒然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一股隐秘的眼神,给人黏腻扭曲的感觉。
她一动,视线迅速收回去。
反复几次后,舒然出声,她双手抱在胸前,歪头看着苏媛媛,“有事。”
“没。”苏媛媛不自在的垂着头,像鹌鹑一样缩着,半长的头发盖在脸颊,看不清表情。
舒然许久没有打量她,这一看,才发现她从气质到外形都改变了不少。
首先是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剪成齐肩短发,额前也有两撇刘海,穿着紫色衣服,配上她怯生生的气质,给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舒然有些不确定,收回视线后,漫不经心地从包里拿出蓝色粗布手绢编弄进头发。
她今天起得早,随手套了件米色长裙后,把头发别再耳后就没再整理。
现下有空,她便给自己顺手弄了个发型。
舒然低头安静书写着,垂在细白颈侧的乌黑头发中点缀着点点蓝色,让她明艳五官多了几分娴静。
苏媛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着,将她的打扮默默记在心里。
中午下班,席策远来接舒然,一眼就注意到她发间的蓝色,舒然点点头道“是你的哦,要我现在还给你吗”
她昨天把手绢放在席策远抽屉里,为了让他发现,特意带走了他的手绢,今天在包里看到,就顺手用上了。
“不用。”席策远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他摸了摸兜里的兔子,嗓音低沉有磁性,“这样好看。”
舒然不太满意他的答案,“以前不好看”
席策远“”
为了弥补过错,下班后,席策远带舒然在后街吃完饭来江边坐轮渡船。
太阳未落,对岸被轻纱笼罩看不真切,近处江面波光粼粼,偶尔荡起一圈圈波纹。
等待上船的过道风很大,吹得舒然的裙摆总是鼓起来,她烦恼的压着裙子。
席策远将她捞至身前,帮她拢好裙子,耐心听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关注点。
没多久,等轮渡的人又多了很多,过道人挨人,舒然和席策远被挤到最边上,旁边是一个提着鸡仔竹笼的婶子。
小鸡仔叽叽喳喳十分可爱,但是竹笼底下全是鸡屎。
舒然怕碰到,拼命往席策远怀里躲。
她既要看又要躲,席策远只能侧身半揽着她。
两人靠的很近,周围也没人会注意他们。
舒然靠在席策远胸腔处,感觉他心跳渐渐加快,抬头看见他微红的耳朵,她踩上旁边的低矮石墩在他耳边吹气,“你很热嘛”
江边傍晚凉风阵阵,风直接从脚下灌上来,虽然人有点挤,但也没多热。
席策远已然面红耳热,却冷着脸把她抱下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下面是碎石沙滩,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小事。
舒然摸着腰间他的手臂,软声说“你不是一直抱着我的吗,不会掉下去的。”
任她怎么说,青年的脸色冷淡依旧不见好转。
舒然自知理亏,老老实实依偎着他不敢再动,旁边的鸡仔叫累了,也安静了一会。
上轮渡后,舒然拉着他到窗户边看江景,期间两人的手没有松开过。
太阳沉落,晚霞映照江面,水天交接,霞光一片。
伴随着舒然的细语,席策远冷硬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
江渡一来一回,回家时天色全黑,舒然仍说从西门进家属院。
席策远“出什么事了”
“门口的人应该是找我姑姑的,我哥说我跟姑姑有点像,让我这几天从侧门上下班,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哦。”
“嗯,会有危险吗”
“没有吧。”毕竟那个人有家暴的前科,舒然也不敢确定。
席策远把她送到楼上,等晚上九点多,舒家父子回来后才离开。
陈薇看儿子回来,上来问“你跟然然说了让她过来吃饭的事了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陈薇特意交代了几遍,让他跟舒然说一声,到时候她好准备红包。
席策远关上门,“过几天吧。”
李芩一边下面条,一边问舒弈“你爷爷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让我打电话给伯伯,让他们也回来。”舒弈边说边活动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