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世的笑容终于凝固在了嘴边,整个人阴沉了下来。其实他不笑的时候跟林疏严一点也不像,但是关于他没有笑容的记忆,竟是到了现在才有。
他在过去不需要伪装的角落,也是一直滴水不漏地微笑着。
梁安世荒谬而短促地笑了一声,“上辈子,杀了你?你是想说你已经死了吗,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又是谁,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厉鬼吗?”
“梁安世,你别再装了。”我努力地想笑一下,但故作不起来,“你没有惊讶这个炸弹被掉了包,所以你也没必要逼我说出,林疏严他们前世便在你手上吃过亏这般令人惊悚的话。但如果实在是贵人多忘事,我也不介意一桩桩,一件件地提醒你——”
“是你给苏家寄去的照片,是你伪装成林疏严诱拐了我,是你向阮家透露了我和阮东慈的事情,同样也是你,在我和易迟晰结婚后又编织了一个谎言,想让我恨透了他。因为你——”
“因为林疏严的父亲和你小姨婚后再无私情,是我骗了他;他父亲的死也和你小姨没有关系,是我父亲派人撞死了他;生下林疏严的那个疯女人,也是我的母亲。”梁安世眼中的坚持逐层崩塌,他接上我的话,自嘲地笑了一声,“林疏严清冷言寡,我就得四不像地学他的不爱说话;林疏严喜欢画画,我就得成为一个半吊子的艺术家。”
“就因为我和他同母异父,意味着我什么都得学他,也意味着我最终成不了他。”
他终于像一个嘴角被迫固定上扬的小丑,在舞台谢幕时忍无可忍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