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裙下之将 盛晚风 2226 字 11小时前

“逗你呢,小丫头。”沈柔嘉话还没说完,霍昭便起身离开,唇角勾了勾,语气轻松。

沈柔嘉松了一口气,拳头紧了紧,红着脸有点埋怨道:“于大哥……”

尾音曲折,拐了几个弯。

霍昭安慰道:“没关系,这儿反正也没其他人,你回去了不会有人知道你同我在一起住过的。”

大昌民风尚且还算开放,但是对同男人一起住过的女人容忍度依旧不高,倘若被人知道,沈柔嘉是怎么都说不清楚的,不管她跟霍昭有没有发生什么,她都是不干净的。

有辱门楣,残花败柳,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沈柔嘉一直都明白这一点。

但是她很少会去想这些,最开始倘若让她遭遇这个,她恐怕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作为世家嫡女,最有用的价值寻一个可以让沈家更上一层楼的夫家,若是她连这个价值都没有了,那她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

不过,现在她不这样认为了。

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以前概念中的光耀门楣,家族荣辱好像都没有活着重要,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因为一直在生存着,所以才会觉得生命中那些遥远的富贵与荣辱是可以超越生命的东西,但是当活着这个前提都变得岌岌可危了,那些东西便真的虚幻了。

看见第二天的阳光,猜测明天是不是好天气,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懂得感恩,知晓被拯救的珍贵。

沈柔嘉低下了头,分明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却有些酸涩,她道:“但是就算没人知道,我回去之后,也会有人说的。”

霍昭垂下眸看她,不语。

一个小姑娘,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绑走,时隔一年又自己回来了。

人言可畏,那些怀疑的目光与背地里的指点就是一把无形的利剑,一片一片的割着人身上的血肉。

………………

沈柔嘉从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会与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

算算日子,从她过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半个月了。

他们俩在一起生活其实很和谐,于大哥生活中会很照顾她,相处久了也会发现于大哥并不就像表面一样是个冷漠的人。

霍昭下午又出去了。

沈柔嘉不知道于大哥每天都出去干什么。

如果是出去种地,为什么出去不用带个工具什么的,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沾上泥土,同样,也不像是出去打猎的。可是除了这两样,于大哥生活在这种地方,也不太可能是去做别的。

沈柔嘉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于大哥出去做什么不是她可以干涉的。

她的脚现在好多了,走路虽然还有一点点的不方便,但是至少没有前几天那么疼了,注意一些也是可以忽略的。今天早上她换了衣服,现在还没洗呢,如果被于大哥看见,他肯定会帮她洗的,但沈柔嘉不想麻烦他,她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且穿过的衣服这事着实有些私密,不好让别人来做。

沈柔嘉把衣服从屋里拿出来,自己从井里打了水,她不会洗衣服,但是她会自己琢磨,左右不过是把衣服弄干净,洗了好一会,手都在水里泡皱了,沈柔嘉这才堪堪觉得自己应该是将衣服洗净了。

晾衣绳上晒得有她前天的衣服,也有于大哥的衣服,她把手擦干,收了自己的衣服和霍昭的衣服,把他们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好,放在屋子里,这才晒上自己的衣服。

晒完衣服,沈柔嘉自己坐在院子里,现在已经是申时过半了。

今天原本就不强烈的太阳渐渐的息了焰火,隐在了云层里,天色有些晚了,阳光不再照射,便渐渐地来时有些冷了起来,淡淡的寒意升起来,在这初夏的季节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她闲着没事,就把院子整了整,还从井里打了些水去浇院子西侧种的竹子。

中午苏月送过来的是点自己灌的腊肠,已经晒干了,于大哥将它放在一个木盆里,沈柔嘉看着苏月送过来的东西就想到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她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对于大哥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她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于大哥告诉她的只言片语。

于大哥是最不像山野莽夫的山野莽夫了,这样的人,沈柔嘉想象不出来是在这样的山沟沟里长大的。

看了看天色,沈柔嘉估摸着于大哥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毕竟平常他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儿回来。

沈柔嘉突然想起来,中午的时候,于大哥说晚上回来煮些白粥,沈柔嘉虽然不会,但是不想让于大哥忙完一下午回来还做饭,所以决定自己去厨房尝试一下。

想了想,沈柔嘉决定先去把锁着的院门打开,反正也不会有人进来,到时候于大哥回来就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她这样想着,便走向了院门,脚步有些快,走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没注意,原本就没痊愈的脚一下子就被崴到了。

沈柔嘉吃痛,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就在锁着的院门前。

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已经结痂快要痊愈的伤口一下子就裂开了,鲜血慢慢浸染了包裹着沈柔嘉脚踝的白布,她疼得额上直冒冷汗,受伤的这只脚连动都不动不了。

于大哥家的院子同京都普遍的那种院子不同,这儿没有高强青瓦,只有树枝造的篱笆,所以连带着院门也很矮小。

沈柔嘉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

但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坐着,她试图动了动腿,这一动牵连着脚踝也痛了起来,沈柔嘉倒吸一口冷气,还是用手撑了一下地,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慢慢的蹲起来之后,沈柔嘉扶着院门,忍着脚踝上的痛,紧紧的咬着下唇,终于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弯着腰,一手扶着自己的腿,一手搭在院门的门头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才慢慢的直起了腰。

等她站起来,一抬眼,才看见近在咫尺的院门外,站了一个女人正在看着她。

一身肥肉,眼睛很小,脸上再多的肉都掩饰不了她的尖利与刻薄,嘴唇很厚,头发向后梳的很紧,泛着油光,衣裙很宽松,但是袖子那里还是清晰的蹦出了她胳膊的形状。

是那个胖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