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
每次转身从书包里拿东西时,于燃都能看见自己背后空空的桌椅,不是多出来了一套,而是本该坐在这里的学生今天压根儿没来学校。
“楚眠低血糖这么严重?都不来上课的。”于燃忍不住问方昭。
“可能人家不屑于听成骏的老师讲课吧,你看咱班崔荷不也是吗,请假在家自己学习,等考试再来。”方昭不以为意。
于燃心里有点歉疚,后悔自己那天在气头上一时冲动嘲讽楚眠是“小公主”,作为男生被那么评价肯定伤自尊,好歹也得把那个“小”字去掉。不过他也确实想不到楚眠看着高大结实,实际身体状况却不那么理想。
早晨升完旗,于燃去小卖部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和十根阿尔卑斯,回来全都塞进了楚眠的书箱,作为向新同学示好的诚意。
上午第四节课是班主任白玉珠的英语,她进来以后没有打开教案和多媒体,而是站在台上跟全班谈起了楚眠。
“可能有的同学在开学典礼那天听说了,咱班的楚眠同学在图书馆突然晕倒,今天也没来上课。”白玉珠神情严肃,“开学前我已经跟楚眠的家长联系过,确认了他的身体情况,楚眠同学患有一种叫‘发作性睡病’的罕见病,平常会过度睡眠,前几天晕倒其实就是他睡着的情况。”
听到“罕见病”这个词,教室一片肃静。
“楚眠的妈妈跟我打电话时想让我转告同学们,如果楚眠跟你说着说着话睡着了,或者忽然倒在地上,大家不必惊慌,楚眠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的身体没办法控制,恳请同学们多担待一下。”
白玉珠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放在讲桌上的纸,上面写满了关于楚眠所患罕见病的注意事项。
“楚眠的病不影响他身体健康,但会妨碍到他平常学习生活。上周他在办公室也跟我说了,他中考那两天的上午不小心睡着,导致没时间写语文作文和数学后面几道大题。在座的各位都是跟楚眠同一时间经历中考,相信大家应该比我更能明白楚眠的遗憾。”
“作为班主任,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每个同学,也希望大家在学校时,能对楚眠同学多一点包容和关怀,让咱们实验班成为全年级最团结友爱、风气最正的班级。”
于燃全神贯注地听完班主任所有话,整堂课都凝固在震惊的状态里。
下课铃一响,他立即抓住方昭讨论起楚眠的病症:“我的天……你听懂老师说什么了吗?罕见的性病,还没法根治!”
于燃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角颤动地叹息一声,流露出自己内心深深的同情与惋惜。
“我的天……”方昭嘴角跟着抽动,为于燃低于常人的语文理解能力感到悲哀,“你听懂老师说什么了吗?人家那是‘发作性、睡病’,什么‘性病’……我感觉应该就是嗜睡症吧。”
“这样?”得知真相的于燃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楚眠得了什么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