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认真去想,可那画面却又破碎不堪,再也想不起。
那是什么?
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这一晃而过的画面,是什么?
雁回一手撑在地上,青筋暴跳,如是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年锦书在惊鸿院内却是心急如焚,雁回不会关她几天吧?
再过一天,幻境碎裂,他就会死!
院内,鬼王慵懒地靠在他们的婚床上,宽大的长袍摇曳在火红的床上,铺上了一层黑,“锦书,别来无恙啊。”
年锦书一阵脊骨发麻,转头看到鬼王,脸色一冷,“又是你!”
阴魂不散!
鬼王轻笑,“最狠妇人心,没想到阿锦下狠手,比我预想得要毒辣,可怜雁回啊,第二次丧父,锥心之痛,杀父之人,竟是自己心爱之人,可怜,可怜!”
年锦书何尝不心疼,“你不必假惺惺,这幻境岁月静好,歌舞升平,谁不沉溺,我都沉溺于中,可再美好,这也是假的,总有一天,雁回会得到他所想要的岁月静好。”
绝不是在秘境中,这样虚假的美好。
鬼王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年锦书,眼底是一片她看不懂的情绪,“锦书,你爱雁回吗?”
“与你无关!”年锦书脸色一冷,“从我们的床上滚下来!”
鬼王脸色一哂,顺从起身,长袍拖曳在地,迎面走来,带着一股冰冷,又幽暗的气息,他是生于黑暗,长于黑暗的男人。
年锦书仰头看着他,不卑不亢,并不为他的气势所震慑,鬼王说,“是不是特别恨我?”
“恨你做什么,你是小秘境的主人,我们是来闯秘境的人,我们立场不一样,谈不上恨。”年锦书实话实说。
“撒谎!”
“信不信随你吧。”
第177章 强扭的瓜不甜
“不想和我谈条件?”鬼王笑问,语气甚至是温柔的。
年锦书冷笑,手指抚上腰间还魂铃,“想要还魂铃?可你要失望了,我不和一只鬼谈条件,鬼话岂能信?”
鬼王哈哈哈哈大笑,“有趣,实在太有趣了!锦书,你若死在秘境里,实在太遗憾了。”
“雁回一定会醒过来!”年锦书对雁回迷之自信,她不相信雁回就这么丧命于秘境里,他一定……一定会醒过来。
他是仙君啊!
前一世,早就飞升,在仙界拥有名望和地位的雁回仙君。
“他醒不过来!”鬼王笃定地说,“这幻境,是他最美的梦,圆了他心底最大的遗憾,他宁愿沉迷于幻境中,一生一世。海上秘境只有修无情道之人来闯,才是天堂,无欲无求,才能过秘境,何况,你们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年锦书心里一窒,想到雁回绝望的眼神,疼得要命。
鬼王冰冷的手指扣着她的腕骨,“锦书,跟了我,保你心想事成。”
年锦书正要骂,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雁回手持惊鸿影站在门口,眼底一片惊怒和恨,死死地看着他们,目光往下移,落在鬼王的手上。
他正握住年锦书的腕骨,两人站在一起,姿态亲密。
年锦书心里一慌,挣脱鬼王的钳制,“放开我!”
“他是谁?”雁回一字一顿地问。
年锦书心想,真是修罗场了!
在雁回父母死的当天晚上,陌生男子出现在他们的婚房内,和新婚妻子拉拉扯扯,这岂止是修罗场,简直是灾难性的修罗场。
“雁回,你听我说……”
鬼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黑色骨扇,扇面上纯黑,画着一朵极抽象的花,骨扇顺势而开,轻轻一摇,鬼王彬彬有礼地回,“在下永夜!”
年锦书,“……”
这姿态仙风道骨,竟无一点鬼王气息。
他正儿八经,竟有一个名字,还这么君子如兰地报上名字,若不是生死幻境,她都误会鬼王是来交朋友的。
“我和他不熟!”情急之下,年锦书撇清关系。
“你们合谋杀了我爹娘?”
话音刚落,惊鸿影随风而起,雁回赤红着眼睛,剑尖刺向年锦书咽喉,又快又狠,眼底杀气暴露,他恨她!
年锦书哀伤地看着他,“雁回,小粉呢?
雁回却仿若不曾听到,惊鸿影转眼就到脖颈间,年锦书芳菲在手,却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眸。
他真的想杀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鬼王骨扇一开,挡住了他的剑,挡在年锦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