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锦书脚步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却有一双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腰,撑住了她的身子,年锦书眼睛一片通红地看着雁回。
那眼神,又绝望,又悲哀,刺得雁回酸楚又疼痛。
乖,没事的!
这都不是你的错!
萧长枫说,“你和锦书定亲了,自然庇护她,帮她洗脱罪名。”
凤凉筝淡淡说,“雁回说的是事实,锦书妹妹当年的确被噬魂灵攻击,还魂铃怕她魂飞魄散,仓促中保留她一缕魂魄。只要她有一缕魂魄在,哪怕被噬魂灵吞噬,锦书妹妹的魂魄也会在还魂铃里慢慢将养。”
年凌霄和年君姚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一缘故。
她是少了一缕魂魄,所以从小修为就难以增进吗?
“既然她被噬魂灵攻击,吞噬了魂魄,还魂铃锁住一魂,为什么她又好好地出了冰墙?”萧瑾冷笑,“二位少主台词也没串好,漏洞百出。”
年锦书始终记不起冰墙内发生过什么事情,如今凤凉筝是她唯一的希望,哪怕是绝望的真相,她也想要知道。
她要知道事实!
凭什么,不告诉她。
凭什么!
凤凉筝目光和雁回轻轻一碰,雁回宽袖下的手指轻轻摇了摇,这样的小动作若不是默契多年的人,几乎察觉不到。
凤凉筝也在雁回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乞求。
他看着雁回和年锦书绝望的目光,心如明镜,他怎么愿意年幼的锦书承受这些苦果。
凤凉筝说,“说来也巧,噬魂灵正要吞噬锦书妹妹的魂魄,有魔族的人出现,攻击了噬魂灵,魂魄再一次回到锦书妹妹身上。我和雁回趁乱带着锦书妹妹逃跑,在冰墙内迷了路,因带着她难以行走,所以我们把她藏在一个冰洞内,并做好记号。可惜我们运气不太好,最后还是被魔族中人找到,因此坠落魔界。”
年君姚说,“是的,当时我和爹在寻找锦书时,的确看到他们留下的记号,所以在安全地带找到了锦书。”
“正是如此!”年凌霄也回答。
年锦书神色恍惚,分不清楚心中是悲是喜,只是定定地看着雁回,希望雁回给她一个肯定答复。
雁回说,“凉筝说的是事实。”
年锦书心中绞痛,却不答他这一句话。
当年她虽年幼,却满目是他,若他被噬魂灵所伤,她一定不顾一切护着他,哪怕一起死在冰墙内,冰墙内危机四伏,他怎么会把她一个人孤身留在冰洞内。
萧瑾恼羞成怒,“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场有魔界之人,故意附在年锦书身上,让她发狂吗?”
“是!”雁回和凤凉筝异口同声。
“荒谬!”
薛浩然哈哈一笑,“萧门主,凤凰城没必要说谎,凤少主虽和年大公子交好,却不会把凤凰城置于不顾,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搅和了年家订婚宴,又伤了这么多宛平城的人,该如何交代?”
第100章 驱魔少年
“年锦书就是被还魂铃蛊惑和魔族中人有所牵扯,楚莺歌也作证,你们同气连枝,全在庇护她,定会给仙门带来滔天大祸。”萧瑾的话得到了在场大多人的赞同,各大宗主也希望能处置年锦书。
年凌霄,“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雁回说,“在场定有魔族中人,阿锦从小在西洲大陆长大,仅幼年时在冰墙内被噬魂灵攻击,她和魔界绝无关系。还魂铃带魔气一说,纯属扯淡,只是你们想要抢夺还魂铃的借口罢了,阿锦,再用一次芳菲。”
年锦书回过神来,再一次用了芳菲,剑气清亮,这一次再无魔气。
雁回说,“事实证明,她并未堕入魔道。”
九云山和附属仙门宗主不信这一说辞,当场就要吵起来,凤凉筝唇畔掠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单手一拂,一副古琴悬于他面前。
——凤栖梧桐,西洲大陆最古老的琴。
也是一把利器!
凤凰城少主十指苍白,却又灵活,手指在琴弦轻抚而过,清亮之声覆过了在场的吵闹声。凤栖梧桐是一把唯一有灵的琴,声音更和普通长琴有所区分,极是清亮,动人心扉。
凤凉筝弹奏了一首驱魔曲,这也是西洲大陆,唯一懂得驱魔曲的少年。
琴声渐渐变得哀怨,缠绵,又凄厉,如泣如诉,年锦书第一次听闻驱魔曲,也不知是她刚从魔界回来的缘故,她心口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
在她疼得昏眩中,一双略带着冷气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掌心有一股暖流缓缓注入,虽无法抹去她的疼痛,却缓解她的疼。
年锦书惊讶地看着雁回,他是如何得知?
驱魔曲渐渐变得极凄厉,年锦书却不动神色地看着雁回,长袖下的手紧紧相握,她仿佛第一次认识雁回。
这十年,她眼里的雁回,众人眼里的雁回是什么样呢?
不夜都少主,废材,修为散尽,为人冷漠,不近人情,没有一句好话。
可今晚的雁回,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在冰墙内的一切,他藏着凤凉筝和他掉落魔界的秘密,他能化解萧瑾的剑气,他好像对一切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