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绎越提醒鹿梨就越想起自己被江绎支配的小时候,一首《梦中的婚礼》活脱脱弹成了决战紫禁城之巅。
简直就是对施坦威钢琴的不尊重,不过现场没有观众,鹿梨弹了一段就累了,认清自己不是弹钢琴这块料,不想再和江绎较劲。
琴声突然停了下来,江绎看向鹿梨:“不弹了?”
鹿梨苦着脸:“不想长大了还被你批评。”
因为鹿梨的示弱,江绎似是笑了,眉眼舒展开,再没有刚到琴房时的压抑。
他在鹿梨身边坐下,侧头看向她笑,上挑的桃花眼含了笑意:“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鹿梨应:“你不也是。我以为你变了。其实你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江小绎。”
“是就是吧。”
江绎收回视线,把手搭在琴键上。
终究还是给她弹了首《梦中的婚礼》。
鹿梨看着江绎的手走神了一会。
那本应该是双钢琴家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连同落下的弧度都流畅优美。
让人不由可惜。
鹿梨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江绎,你为什么不碰音乐了。你明明很有天赋的。”至少比她是有天赋的。
她拼命想要摘到的星星也许江绎伸伸手就能够到了。
“比我有天赋的人太多了,”江绎表情滞了一下,很快回归平静,“不缺我一个。”
就比如天才作曲家没了他,也会有盛弋。
不想再谈论这个,江绎拉开了话题:“你为什么想听《梦中的婚礼》了?”
“哦,因为我觉得我可能等不到这个机会了,只能在梦里想想了。鹿家逼婚的手段越来越高明,我怕我哥哪一天就因为我答应了。”想到鹿沉的事,鹿梨心里还是发愁,明明是自己放弃唱歌就能解决的事,但现在弄得一团糟。
不但没人相信她和江绎能在一起,连另找一个联姻对象都是虚无缥缈的事。
可联姻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鹿梨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只能找别人结婚了。”
鹿梨的语气很轻松,就像在谈论明天换件什么衣服一样,没发现江绎的脸色冷了些。
他问:“你是说,结婚对象是谁都可以?”
鹿梨:“反正没有区别。”
“盛弋也可以吗?”
鹿梨不知道为什么江绎这么在意盛弋,她到处翻动东西在找自己藏起来的小秘密,随口道:“可能吧。要是他愿意的话。反正是谁都要培养感情。”
秘密是小时候放的,甚至连鹿梨自己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放在具体什么地方也不记得了。她一个人在琴房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看见江绎还坐在钢琴面前若有所思,从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持续这种状态。
“江绎能帮我找找东西吗?”
“就是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外边应该有个礼物盒。”
“这个吗?”
江绎这回没有不理她,在她说了盛弋之后。
鹿梨看过去。
信封外边的礼物盒已经没了,而那个浅蓝色的信封被江绎轻飘飘地捻着。
“对!”鹿梨狂奔过去,夸赞道:“江小绎你怎么找到的,我找好久了。”
江绎慢悠悠站起来,没理鹿梨,只是把手举高了点。
鹿梨继续说:“快还给我,让我看看里面东西还在不在。”
见江绎没什么反应,鹿梨直接踮了踮脚跳着去够江绎手里的信封。
“快还给我!”
“幸亏你碰见的是我,”
江绎的手放低了些,鹿梨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人畜无害的脸堆上笑容:“爱你,绎绎。”
江绎本来也没心情逗鹿梨,但鹿梨对这个信封似乎太过看重,他眉轻轻挑了一下,手突然抬高,微微低身俯在鹿梨耳边慢条斯理说道:“…要是换别人就还你了。”
“……”
“江小绎你这狗!”发现自己被戏弄,鹿梨趁势一跃,单手勾住江绎的脖子,使劲把人往下拽。
江绎没有防备,被鹿梨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倒,下意识伸手撑在了琴键上,压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符。
几个音符过后,是鸦雀无声。
鹿梨愣了,做之前她没发觉这样做吃亏的完全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