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他结结巴巴地一连说了好几句,却问不出口,他想要问的那句话。而对比起谢长风,叶玄月则是要显得坦荡许多,这少女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很。
「我的确喜欢他。」
谢长风猛然不说话了。他站在原地,耳畔是海风呼啸,他心底里头却像是被大火烧成一片黑炭的野草地,从今以后都寸草不生了。
隔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
「所以……你还是……原谅了他么。」
「不管他做过什么……你都还是……想要同他在一起么?」
叶玄月看了一眼眼前的谢长风,很多年前——她第一次遇见眼前的青年的时候,还是在东篱城。她同谢长风,从灵武大陆东篱城,如今能够站在神界罗刹海,这原本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了。
她把他当成朋友看待。
所以不想欺瞒自己朋友。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他了。」
「而且,从一开始,他也喜欢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其他人存在过。」
谢长风低着头,他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从一开始……
只是慢了一步,他就错了一生。
谢长风转过身,缓缓地向外走去,叶玄月瞧着他的背影,却听见谢长风开口说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坚决。」
「从今以后,我只当你是朋友,好不好?」
只做朋友。
即便他心底不能放下她,但是即便是以朋友的名义,他至少还可以远远地看着这少女。他的喜欢,执拗了这么多年,从来不肯放下。
他只要……只要能够远远看着叶玄月,他也觉得满足。
得不到的人,是天上的月亮,是心上的朱砂,轻轻触碰一下,疼得深入骨髓,但是忘记却是万万不能的。
他的一份执念,他不能放下。
叶玄月看着谢长风低下头来,微风之中,他的神情却透出了些释然,谢长风伸出手,轻声说道。
「你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毕竟若不是因为你,我今时今日不会站在这里,也许会满足於在灵武大陆终老也不一定。」
命运纠缠,不外乎如是。
叶玄月看向谢长风,这青年的唇瓣微微开合,然后他念了一段法决,他开口说道。
「运道船我会留下来布置法阵。」
「不过既然要去景玺宫的话,我也要离开罗刹海,帮你带路。」
「我原本离开景玺宫就是为了找你,正好也回去看看,当初从半神之地一同飞升的其他人如何了。」
他这样说,反而激发起了叶玄月的好奇之心。
「其他人在景玺宫过得如何?」
谢长风想了想,他解释道。
「景玺宫极大,而我进入景玺宫之后,便同他们分开,见面的机会极少。我只知道,似乎那个叫做项飞羽的家伙还可以。」
「其他人,我倒是不怎么听说。对了,还有半神之地的那个万千千,似乎过得不怎么如意,她到了神界之后,并没有在半神之地那般……出众了。」
叶玄月的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万千千骄傲无比的模样来。
她当初口口声声万家在神界有依仗,如今叶玄月自己也在神界蹚过一轮,神王也结交了不少,自然不会再把当初万千千的叫嚣放在心上。
「那等布置完法阵,便先去景玺宫看一看。」
她要追查姜源池的下落,可以先从此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