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日沐房中她一时口快提出对他负责,此刻也不能得个这么厉害的相公。日后说给灵鹫仙子听,她不知得多羡慕呢。
就这么抱着猫新鲜了一个上午,饮溪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仔姜:“京中可有道观?”她还是得先回天上去,想办法将法力寻回来,若是没有法力,如何带着封戎去看三月江南?
仔姜道:“京中多的是道观庙宇,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饮溪放心了,决心等中午用膳时便将此事与封戎提一提。届时回了天庭,又得了相公又得了小枣与猫,这一趟下凡当真收获颇丰。
正吃着提子,畅想着日后如何在灵鹫仙子与吟霜仙子等人面前提一提这精彩绝伦的经历时,屋中的宫人们突然定住了。
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没了动静,毫无征兆。仔姜正在倒水,此刻眼珠却一动不动,凝住了一般,那水从壶口中流出,诡异的半悬在半空,透彻泛着光。剩下几人同样维持着各异的神态,颇为古怪。
饮溪余光一扫,紧跟着吃提子的动作一顿,面对此情此景,颇为淡定的眨了眨眼。
“小生委实忍不住了!”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音,那声音的主人跨着大步,很快便出现在饮溪面前。
饮溪对上那人的脸,他却来不及看她,只见他隔空一挥手,内殿的大门与窗户都缓缓阖上。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腾出空来看她,那双眸灵动水润,宛如林间一只鹿:“仙子姐姐身边永远跟着人,找个安全的时候也太难了。我等了几日等不到时机,只好用些小手段,姐姐不会怪我吧?”
饮溪再一次眨了眨眼,手中还捏着一颗绿莹莹的提子。半晌,双眸逐渐睁圆,终于吐出两个字:“小鹿!”
来人面容清隽,略有稚气却一身灵气,瞧着不过十七八的模样,正是饮溪在拢寒山上救下的小鹿妖。那日夜里在山中匆匆一别,不想他竟找来皇宫里了!
小鹿笑起来眉眼弯弯似月牙:“仙子姐姐,我叫如风。那日我幻形跟在马车上,是随着你一道回来的!”
饮溪见了他很高兴,果断大方的从桌下掏出自己装糕点的小盒子,连着提子一并热情的推到他面前:“你的伤口可还好?怎会跟着我一道回来?”
如风不客气的坐在一旁,狼吞虎咽吃了两块点心,嘴里塞得鼓囊囊:“姐姐怎知我几日没吃饭?都要饿的使不出法术了!”
饮溪又倒水给他,见他一口气喝了,又满上一杯,等捂着肚子缓了缓,这才与她道:“此事说来话长。”
正巧饮溪也有许多话要问他:“你慢慢说便是。”
如风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他似乎在犹豫着如何开口:“姐姐,你可是喜欢那个凡人皇帝?”
饮溪点了点头,想到此便有些喜滋滋:“是呀,往后我是要带他回天上的。”
“那姐姐可知,你身边一直跟着几个穿黑衣的暗卫,轮番当值,便是夜里也在。每日亥时,暗卫便会悄然进入凡人皇帝的寝宫内,一刻钟后才出来。”
她听了有些茫然,心里却知晓,自己从不曾见过什么暗卫。每日里跟在她身边的,分明只有仔姜等人。
见她这神情,如风暗叹一口气,不知是否要将这几日他亲眼所见的事都告知与她。他心中有个怀疑,可是想到回京途中,皇帝令人下在他身上的咒,又凭添几分纠结。
如风又道:“我有几个猜测需要证实一番,姐姐只管回答我是与不是。”
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姐姐是否自认识那皇帝起,便没了法力?”
饮溪不知他为什么这样问,可吃了猎户给的粥,剩下的事她再没丝毫印象,一觉醒来便在皇宫之中,那时已丹田尽空,感受不到丝毫灵力。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如风面色一沉,正欲接着问,忽然又看向宫殿大门,他一抬手,加急了语速:“姐姐,我先离开,万不可叫旁人知道我来过,谁都不行!切记!”
说着一个转身,屋内凭空生出一阵风,窗扇一开,又成了方才半支起的模样,再没了他身影。
如风一走,殿内的宫女立时又动起来,仔姜接着倒水,全然不知适才发生了什么事,来过了什么人。
饮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内殿的殿门从外被推开,紧接着封戎踱步进来,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怎么白日里关着门?”
仔姜等人福身请安,瞧着那门,面露纳闷:“奴婢记得适才是开着的。”
饮溪正襟危坐,补了一句:“许是风吹的?”
封戎看着她,忽然笑了:“今日艳阳高照,哪里有风?”
她唔了一声,低下头去。
他如同以往一样在她身旁坐下,眼尾轻扫,见到桌上的东西,顿了顿:“方才有人来过?”
饮溪顺着看过去,桌上是如风用过的茶杯,里头还留着一半未喝完的茶水。
她心头一跳,默默将糕点盒收起。
在封戎面前扯谎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尤为不同。
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她心跳如鼓,掌心不知何时汗津津一片。饮溪强迫着自己,不去移开目光,不去慌乱。
她竭力平稳着语调:“没有旁人来过。”
封戎唇畔的笑意渐渐平了,一只手臂置在桌上,他轻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静静的拿起那只茶杯瞧了瞧,又去看她的侧脸。
“是吗?”
他轻声问着,眸色已在不觉间沉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今天凉了好多,在养肥还是弃文了?我自认最精彩的部分还没写到呢qaq!另外我有个十分困惑的问题,这篇文真的很像牛郎织女的故事吗?我太困惑了,困惑了一整天,已经开始产生自我怀疑,我的基友基友也快被我烦死了_(:3」∠)_
有二更,不知道几点。
第62章
饮溪不敢与封戎对视, 葱白指尖不觉中将裙衫纠成一团,心绪慌乱如麻。
她当真不是扯谎的料, 一时脑袋里全是方才如风所说的话,分明可以选择不听他的, 毕竟与如风才相识不久, 虽勉强也算凡人话本中所言的患难之交,但又如何比得上与她日日相处的封戎?
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清为何选择听从如风的, 鬼使神差, 就这样开了口替他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