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他,见他重新拿了只笔,在墨台里翻来覆去的蘸墨:“你自己不知道么?”他道,“曾……曾经喜欢上陆海空的时候,为什么会喜欢?”
为什么会喜欢陆海空?
他这个问题难到我了,我想了许久猜测着答道:“大概是因为……他很好欺负吧。”任人捏圆搓扁,也不会反抗半句,我想了想,又道,“或许还因为,他只对我一个人温柔。”想起陆海空每次满身的疲惫却还坚持对我微笑的面容,我心头不由一软,笑了起来,可下一瞬,酸涩接踵而至,我无言埋头。
歇了好一会儿才散掉心间情绪,我抬眼去看初空,却见他神色怔然,眼中情绪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我叹道:“你不用纠结,我知道那不是你。”
初空眨了眨眼,垂下头,他拿着笔在纸上慢悠悠的写了几个字,又开口道:“别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蠢。”他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谁,谁是我。”
这话过於高深,实在是超过了我能理解的范围,我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与一个男人探讨感情的话题其实是探讨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於是我识相的转了话题道:“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行军打仗,将军这事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他斜了我一眼,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小爷在卯日星君手下做事之前,行的可是武职。”
我想了一会儿,道:“也是,哪个文职能养出你这种脾气的神仙来。”
初空嘴角抽了抽:“你早点睡死过去吧。”
我如他所愿,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裹了被子在床上躺得直挺挺的睡了过去。
经过几天的地形勘测与战术谋划,初空终於披上战甲,冲锋陷阵攻城去了。我与几个小队士兵被留下来看守粮草,自然,我是被留下来的,而别人是用来看守粮草的。
对於我来说,这是一个与平时没有两样的日子,只是军营里安静了许多,我掀开营帐门帘也看不见初空忙碌的身影了而已。到了下午,锦阳城那一方硝烟四起,看来初空攻城的架势拉得挺大。我闲得就差沏一壶茶,翘腿看天了。
忽然存粮草的那一方军营突然有了响动,我心中一惊,犹豫了一番,心想,初空要赢了这一场仗才肯心甘情愿舒舒坦坦的归隐山林的,我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帮帮他也没什么不好……
我随身揣了一把匕首,手中提了一柄剑便悄悄摸了过去。果不其然,有数十名黑衣人正在与看守粮草的军士厮杀,有人趁机放火,意图烧了我军粮草。这边既然能看见锦阳城那方的硝烟,那那一方必定也能看见这边的黑烟,彼时后院起火,战争中的军士难免不乱了军心,初空想赢,可就困难了……
我现在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阵风便能将我放飞似的,我没能力蛮干,只好躲在一座营帐背后,仔细观察着那群黑衣人。他们虽穿得一样,但不管什么任务中必定有一个领头者,若将那人杀了,别的自然好办。
仔细看了一会儿,我渐渐发现这些黑衣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并且听从他的命令与指挥,我在心里呵呵一笑,没错,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