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的百姓们转行了,四地之人更是美其名曰辍耕从容,颇为无奈的还在后头,明知道身后有自家官军撑腰,这些百姓可谓是毫无顾忌,真真切切的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安离开战了,不需要去管谁先动的手,终归是开战了。
侯府,雨廊之下,棋盘早已重新架起。
“局势已然失控,再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了!”徐衾捻着衣袖,下了一枚棋子。
对面宇文豫烦闷不已,举棋不定的问:“那两州百姓虽然暂时有朝廷军马护佑,可终归只是些庄户之人,若是肆无忌惮的任其发展下去,难免遭受屠戮!”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昨日晚间已经和户部邱侍郎商量过了,表文也写好了,打算明日早朝便上表陈述此事!”
宇文豫急切的问:“伊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在下哪有那个头脑?”徐衾摇头苦笑道,“都是邱侍郎的主义,玩权弄术在下还算熟识,可这镇抚百姓的事情,还是他们这些见惯了风雨的老臣更加明了些!”
“去岁通集二州的收成颇为丰厚,光是进贡给长安和陪都的便不止数万石,眼下新麦未熟,陈粮也还有些,伊某斗胆,计划自两州两都之地抽调出一部分粮食,由邱侍郎亲自主办,供给洛雍,以解燃眉之急!”
徐衾生怕自己的主张有何不周之处,是以说此话时异常小心,却不想宇文豫赞许的道:“真不愧是兄弟,伊侯竟与本将想到了一处。”
徐衾不免有些诧异,宇文豫却满不在乎的道:“如今比起府库里陈囤的那些粮秣,最为棘手的便是与北离高氏的战局,取舍之理本将还是通晓的,这样,不用明日早朝,回头本将亲自去与太后知会一声便可。”
徐衾闻言微微颔首,收了一回棋子,继而开言道:“伊某还有一事,希望柱国相准!”
宇文豫失笑:“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不知所为何事?”
“如今战事在即,前线必然人心浮动,将军乃我等重心,万不可离开这长安,所以,伊某祈请,代主帅兵临沿线督军……”
“开什么玩笑!”徐衾话音刚落,刚刚还尽数应允的宇文柱国登时换了颜色,差点跳将起来,“你一介文人之身,当那战场这么好玩吗?寒刀冷枪的可不是君之舌辩堂所,若是伊侯出了什么意外,你还让本将怎么称霸天下!”
宇文豫说得很直接,其程度让徐衾感觉很是别扭,可是不难看出,这厮是发自肺腑的为自己担心。
没办法,看来此番是又要费上一番口舌了。
徐衾很无语,面上仍旧是温文尔雅的笑意,看着宇文豫那副“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灭了你”的模样,婉转的奉了一杯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