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心不下你啊,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怎么能看你再去犯傻送死?”蒋筝说,“你痛苦你彷徨,却依旧没有放弃,不也是因为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吗?”
心里,放不下的人么……
“也不知父王和冥络现在怎样了,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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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艾诺塔与克诺萨斯的战争由来已久,时不时便会有一场小规模冲突,大家早已司空见惯。但不知怎的,最近的克诺萨斯似是疯了,接连几月竟是一直对西里要塞进行着持续性的进攻,似是下定决心这一次定要攻破艾诺塔边防线。
为了方便这场持久战,顶着风雪,在短短半个月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平地建起一座军用城池,更是挖好了护城河,就这样与莫科多坚固的西里要塞森森相对,两座城池近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军号,夜晚站于城楼上,还能看见彼此的灯火。
冥络的心中有种难言的不安,倒不是缘自克诺萨斯想要攻下西里要塞的态度,只是自路雷克被赦,数月来父王一直久病不起,几乎是相同的时段,西南战事忽然紧张,多次上报都没得到重视。克诺萨斯发难的时间如此巧合,加之来莫科多前长笙曾对他揭露过路雷克的野心,让他很难不去多做联想。
就在这时,一封信件自塔兰千里赶赴西南莫科多,快马加鞭来到西里要塞。
莫妮匆匆将信件送至冥络屋中,静静站在一旁,伴他在几分昏暗的烛火下,异常沉默地读完了整封信后,起身走至窗前,呆呆望向了星光稀疏的夜空。
他的胳膊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数日前为她挡刀时受的伤。
莫妮比冥络大三岁,原是一位军官之女,年幼丧父,从小在军中长大,隶属弗兰格将军手下,后弗兰格随塔斐勒去了塔兰,走前二话不说便将她安排在了冥络身旁。
西南的将士们对前任统领塔斐勒有着一种难以瓦解忠诚,塔斐勒被意外调离不说,还来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这让他们无比愤慨,暗中大骂塔兰当权者拿他们当猴耍。
这个小殿下从塔兰来时才十四岁,个子不及她肩膀,不仅看起来温和而又娇弱,连说起话来都奶声奶气的,不禁让她感觉自己前途无光,完全无法接受以后都要隶属于他的事实。
她清晰的记得,当时军中也有不少熟人都在笑话她,说她将来要远离战场,保姆似的悉心伺候无比尊贵的小殿下了。
这么说的人多了,莫妮竟也渐渐觉得自己以后大概就只能像供养小祖宗一样,细心照顾这位小殿下的日常起居,以不让他受一点点伤为荣,以让他掉一根头发丝为耻了。
只是时间久了,她渐渐发现这个小殿下并不像表面那样,是个需要被关照的娇贵王子,相反他功夫不差,还很有自己的主见,见自己初来乍到不能服众,便命人搭了个一日擂台,声称自己想要得到军中前辈的指教。
起初望着那个小娃娃,谁都不好意思去“指教”,后来有人大着胆子上了,前一分钟嘴上还说会手下留情,如有得罪还望小殿下多多见谅,后一分钟就被冥络从擂台上扔了下去。这一下,不少人都起了劲,纷纷上前比试,却接连十来个人没能在这个孩子手上讨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