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飞马绝尘而去,马上坐着晋三的心腹家奴。
作为匈奴高级官吏,他自然知道匈奴人与云家的差距。云家说拥有的是一个完整的商业体系,大王城已然成为了云家的基业。有了这么一片地方,云家休养生息之后完全可以成为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反观匈奴人,世代居住的草原苦寒艰辛。年景好,还算凑合。年景不好,牛羊膘情贴的不足。若是冬日里再闹上白毛风,那对整个匈奴草原来说都是灾难。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成批的牛羊和匈奴人饿死。匈奴人口始终发展不上来,与此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匈奴人要抢掠,要去汉地疯狂抢掠。他们是真的穷,什么都是好的。从麻布到铁锅。匈奴草原无一不缺乏,倚靠抢掠的民族是过不长久的。
晋三知道,上一次抢掠的成功跟汉人的内斗有关系。可汉人不会总内斗,也不会总被匈奴人压着打。他到过汉境,知道汉境的广大繁华与富庶。在匈奴人面前,大汉就好像一头慢慢长大的大象。如果说有一天大汉足够强大,可以轻易的将匈奴这头草原狼踩死。
守着毕竟灭亡的匈奴人,还不如找一颗大树靠着。云家便是这颗合适的大树,在大王城已然接受了云啸的诏安。如今这次,便是投名状。他可不在乎有多少匈奴人会战死,他只是在乎云家会多大程度的接受自己。会给自己多大的好处,利益是这个世界永恒的话题。
相信过不了多久,云家便会接到消息。自己得找个机会留在草原,不然跟着大军出去太危险。云家的黑甲侍卫太过生猛,生猛得可以撕碎这个世间的任何敌人。乱军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尤其是不缺少意外。晋三可不想丧命在乱军之中,他只想快快活活安安乐乐的富贵一生。
“大单于,晋三有话说……”
晋三在想办法留在草原,中行悦却在全力布置。云家在东胡的势力很庞大,茵茵算是一个很有手腕儿的女人。这些年银子加上刀,已然获得了大部分东胡贵族的效忠。没办法,跟着人家有肉吃。没人跟富贵生活过不去,这是所有人的通病。
中行悦其实耍了一个花招儿,东胡并非他说得一无是处。只不过,经历了去年的右北平被劫掠。汉军的防守太过严密,整个北方防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精锐北军整戈待旦,若是带领着匈奴军前去,必然会撞个头破血流。
无奈知道中行悦只得跑出东胡这块骨头,让匈奴人去啃。能利用的东胡人只有原先属于先太后秃尔干,还有先太子扎兰丁一系的人马。他们在东胡,属于被打击的那一批人。
棉花还有东胡特产的瓜果带来的利润,还有让人疯狂的商业税跟他们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这些人已经在东胡混不下去,无奈迁徙到东胡与匈奴边境。若是没有匈奴人庇佑,恐怕早就被老巴图的几个儿子给灭了。
“中行悦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让德薛禅对您致以最崇敬的礼仪,我要用最好的羊羔子招待您。”诸部带头人弘吉剌部的德薛禅,以手抚胸迎接这位大单于帐下第一宠臣的到来。
他知道面前这个面皮白净的汉人在大单于身旁的地位,正是因为有了他在大单于面前进言。自己才能在匈奴人的草场上放牧,即便是被东胡人驱赶,也有匈奴军卒过来帮忙。
对于这位大佬级人物,德薛禅是恭敬得一塌糊涂。
匈奴人没有马车,草原上也没有驰道。中行悦骑着马来到德薛禅面前,德薛禅见过礼之后。便有仆役跑来跪在地上,让中行悦踩着他的脊背下马。
“德薛禅首领,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去年见你时,你的都发可没有这么白。”中行悦看着白发苍苍的德薛禅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自己来到匈奴也快二十年。二十年间,自己的头发也白了不少。看到德薛禅,中行悦便犹如看到了自己。
“让中行悦大人挂念了,部落里今年水草丰足。牲畜都长得膘肥体壮,只是我们不断受到巴图那条老狗的攻击。前些日子老巴图的儿子,巴震与巴彦带着五千骑兵前来抢掠我们的牲畜。
幸亏大匈奴帮助我们将这些财狼一样凶狠的家伙击退,不然您可能就见不到德薛禅了。”德薛禅不知道触动了哪条神经,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