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蛇也没力气和大屁股鼠戏耍,团成一圈给它当床垫,两个精神体毫无活力,仿佛疲累了一天的社畜,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
沈春澜:“……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adam住的这新地方虽然仍旧处在重重监管之下,但比之前的监室大了许多,东西也齐全不少。他拿了些零食水果招待沈春澜,但被询问之后,脸却刷地红了。
他在特管委生活的这段日子已经不再戴口罩,二六七医院皮肤科的医生找出了皮肤过敏的原因,对症下药,现在adam已经成了一个皮肤光滑的小年轻人。
但他的沮丧也正因那医生而起。
“医生是个地底人。”adam说,“他昨天到特管委办特殊人类的签证手续,顺便来看我,说自己要去德国参加大会,有一篇论文入选了。”
沈春澜点头,他暂时没听出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他走后没多久欧老师也来探望我,我把欧老师气着了。”adam挠挠鬓角,“欧老师骂我骂得好厉害……我觉得他甚至想放蛇凶我。”
沈春澜不解:“放蛇?你说了什么?”
adam的脸红得愈发过分,紧张地绞着衣角,迟疑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挤出来:“我说,没想到地底人也能去参加这样的国际会议。”
沈春澜:“……嗯。”
“欧老师问我‘没想到’是什么意思。我说……我说,他是地底人啊,地底人怎么可能……”adam紧张得结巴了,“欧老师就生气了。他说我忘恩负义,医生帮我治好了病,我现在却瞧不起他。沈老师,我没有瞧不起,这怎么就是瞧不起了……”
沈春澜一直盯着他。他忽然发现,adam的脸红并非羞涩,而是极度的紧张和焦虑。
adam不敢跟欧一野争执,那应该是欧一野单方面的训斥。
adam告诉他,随后欧一野还问了不少问题,和半丧尸人、茶姥或者狼人相关的。adam谨慎地回答,他想给出欧一野喜欢听的答案,但这些口不对心的答案,反而让欧一野愈发愤怒。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adam沮丧极了,“我后来说,半丧尸人也有权利接受教育,或者去工作,我们也不应该看不起茶姥……他们对这个世界是有价值的,我们要尊重他们。”
沈春澜沉默许久,没有吭声。
adam愈发不安了,他的黑曼巴蛇啪地消失,天竺鼠摔在地上,惊醒后浑身软毛都炸了似的,哼哼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