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晚:“席英在国外工作,但他的女儿和他一样,也是特殊人类辅具专家,目前就在北京工作。屈舞明天就要去找她调整义肢,我到时候也跟着一起过去。”
屈舞:“……”
他盯着薄晚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隐隐的怒气。
屈舞从未听薄晚提起过这件事情,席微韵师姐虽然是rs咖啡馆常客,可屈舞也不清楚薄晚是什么时候跟她有了联系。但至少,屈舞前几天和席微韵打电话时已经明确告诉她,自己是独自前往,没有父母陪同。席微韵了解神经义肢解除和接驳的过程,她承诺会给屈舞提供一个一对一的空间,不会有外人参与。
席微韵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因而薄晚的自作主张,真正激怒了屈舞。
怪财看出他的不悦,扭头询问:“吃的东西还合胃口吗?”
屈舞只得压下心中怒气。薄晚与两位长辈的相见,应当对远星社是极为重要的,屈舞没有发脾气,只点头回答:“很好吃,不过我不喝酒,可以来一杯果汁吗?”
他的那杯白兰地撤走了,橙汁很快端上来。他知道薄晚在打量自己,甚至打算询问,但他没有心情搭理,埋头苦吃。
六叔和薄晚的沟通仍然在继续:“我和怪财可以帮你联系他们。但是……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的人出国了,有的人有妻子儿女,有的人像我一样老,他们不一定还能承担起以往那种进入深山老林的探索活动。”
薄晚听明白了,他没想到两位长辈已经无意回到远星社,当即愣了神。
“薄晚,我和六叔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们知道你很重视你父亲和远星社。”怪财缓声道,“我们也听人说起过,你开了一家咖啡馆,生意和名声都不错,狼人圈子里提起你,你也是鼎鼎有名的。”
薄晚不吭声,眼神在六叔和怪财面上游移。
“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这很好。”怪财说,“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薄晚低下了头。屈舞看着他,心里有几分不忍。方才的愤怒和不是滋味当然也仍旧在心头萦绕着,但除此之外,这一刻的不忍让他冷静下来——薄晚太急切了。他急着要重启远星社,急着抓住所有他能利用的东西,包括自己的神经义肢。
“聂采呢?”薄晚没有放弃,“他是爸爸招进来的人,你们也全都见过。我记得他以前尝试过进入远星社的核心层,但最终被你们否决了。你们早就看出来他的野心,是吗?”
否决聂采的是六叔。当日年事已高的老妇人,并不能具体地说出聂采有什么不妥,但是在众人开会讨论的时候,她态度异常坚决,无论薄云天如何说服,她都不允许聂采进入远星社的核心层,不允许聂采参与远星社任何决策性工作。
怪财是站在她这边的。八位核心成员中有两人否决,最终薄云天放弃了这个提议。
“老薄对工作热情,但是在看人这方面,他太粗心。”六叔回忆,“在远星社的新人之中,聂采确实是非常出色的。但是他急进过头了。当时他加入远星社不过才一年时间,薄晚,一年确实足够他了解远星社的所有事务,但是远远不足以让我们了解他。”
真正让六叔和怪财觉得不妥的,是聂采对于罕见特殊人类的一些看法令人毛骨悚然。他热情地加入到所有能进行的搜索活动之中,但是总会在微不足道之处,流露出一星半点异样。
怪财记得,多年前有一次探索活动在海南岛进行,他们得到消息,在岛上春江流域的村落中,有一位海童诞生了。与别的海童不一样的是,那是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