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世民叹了口气道:“这些地方新降,朝廷还没有来得及布置,若是他们回去振臂一挥,恐怕就会再起反复!”
“不是只怕,恐怕肯定会再反!”陈应道:“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左右卫率和左右司御率调上来了!”
李世民点点头道:“孤也正有此意!”
……
大雨瓢泼而下,长安皇宫太极宫宫殿殿前的石阶上,水花四溅。一道闪电撕裂长空,雷声滚滚个而过。
中常侍陈齐迈着小碎步躬着身子一路小跑,步上石阶。一个小黄门上前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陈齐朝着大殿内奔去。直驱殿内。
李渊背着手望着大殿外的大雨如注,李渊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春油贵如油,还有一句谚语叫说,春时雷,遍地贼。有旦天气反常,预示着一年的年景绝对不会好。李渊早在大雨刚刚下的时候,就已经下令裴寂、陈叔达、萧时文等众臣前来议事。
陈应进了大殿,小心翼翼地交手中的密报递给李渊。李渊转到站立在丹墀之上,两只眼睛死死盯住了跪在地上的陈齐:“这是……”
陈齐赶紧跪在地上道:“陛下,这是洛阳急报!”
说着,陈齐赶紧低着头,不敢正视李渊的目光。
李渊疑惑的打开密报,目光扫在密报上面,他的表情虽然如常,可是李渊的双手颤抖,胡须乱颤,汗水一滴滴滴在金砖之上。
原本神情颇为轻松的陈叔达,此时也大气都不敢出。裴寂看着李渊颤抖的手,还有脸上的汗珠,低声问道:“陛下……陛下。”
李渊冷冰冰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信使呢?”
陈齐哆嗦着道:“回……回禀陛下,信使在永安门外……
“宣……慢,严密封锁消息,”这个时候,李渊这才颤抖的手,将密信递给了裴寂。裴寂仅仅扫了一眼,就脸大色大变,失声道:“陛下……这……怎么可能?”
李渊转过脸看了裴寂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洛阳大败的事情,和他没有半分干系。
陈齐又来到李渊跟前,怯怯的道:“陛下,这是秦王殿下的请罪表章。”
他手中捧着一份表章,递给了崇观皇帝。
李渊冷冷哼了一声,没有接陈齐的的表章,转而望裴寂道:“裴监,秦王的事情该当如何处置??”
裴寂浑身机灵了一下,迈步出列:“陛下,洛阳之败,屈突通丧师辱国,罪无可赦,只是如今王师新败,内情不明,当下大理寺狱,并刑部、御史台一体勘问明白,将其罪责昭告天下,明正典刑!”
裴寂自然知道李渊有意袒护李世民,可是洛阳之战大败,损兵超过十万,肯定有人需要了出来承担这个责任。李世民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而陈应又在关键时刻力挽逛澜,唯有屈突通的脑袋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李渊冷然一笑:“陈叔达?朕将东征之事托付与你,如今十万大军抛尸在外,一句勘问明白,就是你对朕的交代吗?”
陈叔达深吸了一口气,解开带子,将头上的梁冠摘下,跪伏在地。皇帝不会错,那么只有中书侍中错了,这个中书侍中只要顶缸。陈叔达神色黯然的道:“老臣身为侍中,不能抚定四夷,贻君父之忧,臣有罪!”
李渊望着跪伏在地的陈信伯,眼睛里浮现出犹疑之色。
门下纳言萧时文抬起眼睛,望着跪伏在地的陈叔达,又转过头,看了看坐在站首裴寂,裴寂依然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李渊朗声道:“王师大败,王世充挟胜利之师肯定会寇边,你陈叔达辞了官,王世充就退兵了?陈相公,你这是要挟于朕吗??”
陈叔达叩头道:“臣不敢!”
李渊转过头,望着裴寂:“裴监……”
裴寂睁开了双眼,眼眸之中神光四射,这一刻,他一点也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李渊冷冷的道:“你怎么说??”
裴寂缓缓开口道:“眼下最紧要的,是陕东的防务,亟待整顿,勿要使郑国兵马不越过边墙,调关中之兵东来,填充潼关防线;陕东方面,河东方面更要加强兵备,以防突厥人趁火打劫,与王世充两路夹击,合兵袭扰京师……
李渊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听听,这才是谋国之言”
李渊转过头望着陈叔达道:“陈叔达,听到了没有?你是朕的宰相,国家有了事情,就想着撂挑子,岂是忠臣所为?”
陈叔达长长出了一口气,答道:“启禀陛下,河东诸州,兵备甲杖诸事,上殿之前,只需陛下诏令一下,变可启动。关中援军,便可日夜兼程东进,五个昼夜之内,当可支撑起潼关防务……确保关西安全。”
李渊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与裴相国、萧相国,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当此国难,更要同舟共济,明白么?”
陈叔达道:“臣明白——。”
李渊道:“传旨,李世民、屈突通丧师辱国,下大理寺勘问——
他顿了顿,转过头望着萧时文道:“萧卿!”
萧时文上前道:“臣在!
李渊道:“此案,就由你会同大理寺来问!”
陈叔达伏在地上,眉棱骨不由得一动。
萧时文出列躬身道:“臣奉诏!”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从殿外传来:“且慢!”
李渊、裴寂、萧时文、陈叔达等皆朝着殿下望去,只见大殿外,李建成如同落汤鸡一样,疾步迈入大殿。李建成望着李渊,郑重的问道:“父皇,那洛阳北邙大营的兵马,您打算怎么办?”
“着陈应权知陕东兵马行军都元帅,节制诸军,部署防务!”李渊想都没有想就道:“他现在是河南道经略安抚使,安抚河南道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