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从里面突破,彻底搅乱岛原城,内外夹击!
板仓重昌目光骤冷,看着毛利忠恭道“最多明天中午,如果做不到,伊豆守会让我们两个一起剖腹!”
毛利忠恭头皮发紧,心神冰寒,咬牙道:“是!”
板仓重昌转向五岛真男,道“将所有的火炮拉出来,在安全范围,对着岛原城炮轰,动静越大越好,昼夜不停。”
五岛真男一怔,道:“这样,是不是会让岛原内的叛逆发现?”
板仓重昌目光森寒,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去吧。”
“是。”五岛真男道。
毛利忠恭知道板仓重昌这么做的目的,也知道这是背水一战,当即道:“是!”
在板仓重昌准备着最后一搏的时候,岛原城上的天草四郎,眉头深锁,苦思不已。
这几天,板仓重昌的攻击,很是有些‘装模作样’,尤其是那几门大炮明明轰不到城,还不时的围绕着四门开炮,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又好似在掩饰着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板仓重昌想不透。
岛原城是依山而建,出了正门北门,其他东西两门都是极小的门,在半山腰,山路崎岖,走人都困难,何况是大股军队了。
平三郎道“主教,我觉得,他们是在找我们的弱点,而后一拥而上。”
天草四郎不可置否的点头,道:“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盯紧了,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汇报。还有预备军,从现在起,轮流休息,随时准备上城。”
板仓重昌已经试探三天了,不论他是否找到岛原城的破绽,现在的局势也不容他继续拖延,决战,要来了!
“是。”平三郎沉声道。
天草四郎话音未落,幕府军的阵势慢慢变化,后面的军队上来,四万大军围住了岛原城,仅剩下的二十多门火炮也被推出,在岛原城上火炮的射程之外,慢慢的开炮,不知道在炮轰什么,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城外炮声隆隆,地面震颤如地震。幕府的武士在进进退退,让城墙上的教徒丝毫不敢放松。
天草四郎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教堂内,对着耶稣的雕像,默默的祈祷。
他猜不透,只能等了。
板仓重昌强压着心里的紧张,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岛原城,目光阴冷闪烁。
一干大名却是各有表情,板仓重昌是死是活,他们完全不关心,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家臣武士,不能白白送死。
毛利忠恭在地道内,这里阴冷,潮湿,但所有人都满头大汗,盯着前面。
伴随着外面的炮火声,这里用着小量的炸药,破碎前面的山石或者绕道,寻找着快速靠近岛原城,进入的最快最近的路。
要外面的掩护,这里的爆炸声,震颤完全被掩饰,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前进。
随着天色渐黑,外面似乎只剩下炮声,但地道里依旧冰冷一片,一个个火把连接,忙碌依旧。
“殿殿,有路了,这里有一个水稻,我们可以省很大功夫,可以靠近岛原城,只要炸开地底的基石,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岛原城了!”那图纸武士激动的双手颤抖,大声道。
毛利忠恭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前冲去,果然,这里有水道,涵洞,弯弯曲曲的同向前面,他不停的向前跑,一直跑到了尽头,一把扯过拿着图纸的武士,道:“前面是哪里,前面是哪里?”
图纸武士算计一阵,激动道:“殿,前面最多五丈就是岛原城墙,而且是远离了山体,比较平坦的一段。”
毛利忠恭更加激动,道:“给我继续挖,我去找板仓殿,让西夷炮掩护,炸开城墙!”
“是!”一群武士大声应道。他们更加激动,因为他们不用死了。
板仓重昌得到消息,神情更加激动,道:“三岛真男,将大炮推向前,给我轰击城楼,不惜一切代价!”
“是!”三岛真男大声应下,他知道,最终的时刻到了。
毛利忠恭再次返回地道,只要打通了这里,他们的武士就能源源不断的冲进去,从内部瓦解岛原城!
板仓重昌看着灯火摇曳的岛原城,目光里尽皆是冰冷的寒光,转身去向青山忠俊的阵屋。
幕府军在黑夜进攻,更是将仅剩下的大炮送入岛原城上大炮的轰炸范围,这样的反常举动,让岛原城上下一片凝重。
天草四郎站在城头,观察着一切,眉头深锁,脸上一片冷漠。
平三郎站在他身侧,道“主教,板仓重昌这次是要全力攻城了。”
天草四郎心里很不安,没有接话。
板仓重昌上次已经在岛原城吃过大亏,不能还走老套路,但是他们的目的在哪里?莫非他找到了岛原城的破绽?
岛原城的破绽,在哪里?
城墙高大,又有火炮,火器相助,城内的粮市足以坚持一年,完全是铜墙铁壁,除非他主动出城,否则怎么攻破岛原城?
板仓重昌到底要做什么?
平三郎没有想那么多,道:“要打掉他们的火炮吗?虽然分散开来,点也不难。”
天草四郎道:“嗯,尽快打掉,还有,全城戒严,预备役全数动员,准备战斗!”
“是!”平三郎沉声道。
岛原城的大炮再次开炮,炮声如雷,爆炸声惊天动地,城内城外剧烈震颤,淹没了其他一切的声音。
地底的毛利忠恭听着外面的动静,冷笑连连,道:“蠢货!开炮吧,开炮吧,动静越大越好!快,给我炸开城墙,快!”
一群武士纷纷准备,有外面的掩护,他们做的谨慎又大胆,真的开始炸基石。
没有多久,他们真的炸开了,并且向里面挖去,动作迅速,快捷,这里是松软土壤,简直是‘一马平川’。
有炮火的掩护,他们不用担心被发现,分散出了三个隐秘的出口,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