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端详了半晌,向着朱栩道:“皇上,察哈尔部已败,蒙古已败,鞑靼无力南下,不妨尽撤山西,大同,宣府,蓟州四镇。”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是神色一惊,这四镇最中央的,可就是京师!
不等别人说话,朱栩道:“秦总兵继续说。”
秦良玉拿起边上的细长木棍,道“皇上,这四镇绵延数百里,看似坚不可摧,在九边中,最为密集,军力最大,臣认为,除非军力有变化,否则建奴不会以此为突破口,更远的榆林,宁夏,太过遥远,辽东也不可破。所以,与其在讨论建奴有没有可能绕过山海关,不如给他们机会!”
这句话,敲的满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
孙承宗,孙传庭等人面面相觑,这位秦将军还真是大胆,居然敢拿京师冒险!
可她所说,句句在理,也深合兵法,将他们之前的盲区给暴露了出来。
朱栩也被惊了下,抬头有些愕然的看着秦良玉。
他想起来了,貌似历史上是因为喜峰口附近的兵力被调开,才给了黄太吉机会的。秦良玉,还真是让他意外又惊喜。
秦良玉看着满屋子都望着她,尤其是朱栩的神色,神色微动,沉声道:“皇上,此法虽然有些冒险,却是最为稳妥之策。”
朱栩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孙承宗等人,道:“你们怎么看?”
孙承宗与孙传庭等人对视一眼,沉吟一会儿道:“秦总兵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确实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可以乘机整顿北方几镇。”
朱栩点头,直起身,沉色道:“那好,你们详细规划一番,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建奴的骑兵,决不能越过长城五十里!”
众将都抬手,道“遵旨。”
有了秦良玉的加入,赵率教的骑兵,朱栩也是松了口气,不论黄太吉打的什么主意,他都底气十足,精力可以暂时转向关内。
与此同时,钱谦益与温体仁坐在马车,已经过了扬州府,正在向应天府行去。
马车的帘子都已经掀起,两人都拼命的扇着扇子。
两人都是大胖子,不时的擦着脸上的热汗,眼神内敛中闪烁着精光。
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更何况这次还一起主持乡试。
温体仁倚靠着厢璧,望着外面笑道“钱大人,你有没有发觉,咱们这一路都很太平。”
钱谦益是江南人,倒是来回过几趟,笑着道:“温大人有所不知,这筑路队虽然隶属工部,可人员要么是裁减下来的兵士,要么是经过特别的训练,你看他们的不远处,都有刀枪,每到一处,都是与当地先剿匪,然后才筑路,这每条路,都是剿匪之路……”
温体仁目光望着外面,胖脸看不出表情,心里却对京城的局势越发的明了。
不止朝廷的权力在向皇帝集中,地方上的权力也在集中,总督掌管全省的军务,控制的牢牢的,又直接听命兵部。地方上的政务也在发生变化,不说江苏,山.东的事情他也看的分明,裁掉按察司,布政司,合并于巡抚衙门,也是空前的权力集中。
在这之前,皇帝已经将卫所制给换掉,控制了全国兵马,这样的权势,怕是要直追太祖成祖了。
温体仁是个聪明人,也是有野心的人,这次南下,就是他晋身的最好的跳板!
不论是钱谦益,还是温体仁,两人都出自江南大族,之前也都曾风光过,更何况,现在两人都位居礼部侍郎,主持这一届的乡试!
两人还没有到应天府,应天府已经聚满了给他们接风洗尘的人,每一个都热情洋溢,迫切的期待着。
京城之中,蒋德璟与施鳯来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宴请从未断绝,尽管不停的放话,会公平公正,可宴请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是钱龙锡,信王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科举,向来都是一件大事,不说京城,整个大明的目光都被这次科举所吸引。这是崇祯朝第一次科举,是一道风向标,所有人都想知道,新皇的选人标准,朝廷是如何选人,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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