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就是他曾认为的自己凄惨而不幸的一生。
不知全貌。
定论偏执。
如果他对纪风玄多一些体谅,对蓝佩多一些坚持,对宁沉多一些信任,对宋意早一些释怀,他都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可偏偏他身处其中,被痛苦蒙蔽了双眼,看不穿,悟不透,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施主不必伤怀,过去种种,散如云烟,一片虚幻;施主未来前途无量,长乐圆满,绕指情缘,一牵四动,乃有福之人。”
燕挽错愕,泪痕未干,语气仍带哽咽,略略迟疑道:“一牵四动什么意思?”
“施主自会领悟。”灵文方丈道,“请回罢。”
燕挽立了一会儿不得不从佛堂中退了出去。
来时一腔怨怒,去时只剩茫然,含光寺大门合上,葱郁的树木也逐渐从眼里消失。
燕挽往山下走了几步,竟发现宋意与宁沉在等,他垂下眸,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亦觉得再见他们恍若隔世。
他沉溺于前世之事无法自拔,他想到那毒酒一杯,那穿心一剑,心口便隐隐作痛。
宁沉两三步踏上了台阶,将他一把拥住怀:“我以后不逼你了,不求你接受我的心意,不强迫你做皇子妃,跟我回去好吗?”
天知道他从含光寺出来的那一刹,他有多么恐惧。
他怕他真的出了家做了和尚戒断情/欲六根清净,他怕他心里只装得下祁云生一个人,祁云生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去。
好在,没有。
想他应是放不下他的至亲,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换得他忘记祁云生,换得他一丝丝的心动和一点点的眷顾。
却听燕挽轻轻的叫了一声“殿下”,语气慢而柔缓,宁沉松开他,怕极了他再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那样他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