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门口停着蓝佩来时坐的马车,他从马车上下去,由蓝家小厮搀扶着时,袖子滑下一截,燕挽清晰的看到了那段皓腕上新鲜的鞭痕。
昨日他猜得果然没错。
蓝佩又被蓝父罚了!
燕挽剑眉一蹙,紧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故意问蓝家小厮道:“你家公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小厮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燕挽却不等他说,只道:“身为朝廷命官,身上伤痕累累若叫人看见,定然传到陛下耳中,不论如何,且看顾好你们家大人,切不可叫他再受伤了。”
蓝佩叹了口气,出声道:“挽弟,你不要为难他了,这伤是我不小心弄的,以后会注意的。”
燕挽便不说了,他不想叫蓝佩难堪,但他方才的话定然会传到蓝父耳中去,蓝父再对蓝佩动手也要斟酌着些。
目送蓝佩离去,燕挽转身进了燕府,拿了账本去见忠义侯府。
经由多日修葺和完善,忠义侯府已逐渐有了往昔的气派。
他报上头衔,看门的小厮二话不说放了他进去,原本跟在纪风玄身边伺候的宝缨当了总管,燕挽毫不意外,但见他态度毕恭毕敬,眼里却有一抹不待见,不禁哑然。
想来,他跟画莺差不多,都觉得是对方欠自己的,但并不在意,跟着他去了忠义老侯爷的书房。
书房的摆设十分齐整,东西多而不杂,成排的兵器架和书架都被擦得干净,一丝灰尘也没有的锃亮。
但墙上挂了两幅画,一幅是女装的燕挽,一幅是男装的燕挽。
那幅女装的燕挽在他原先在的书房看到过,但那幅男装的燕挽又是他什么时候画的?
画上之人不知在低头看什么,容色恬淡,神韵入木三分,燕挽怎么看怎么别扭,道:“兄长,挂画挂一幅就够了,你喜欢燕怀枳,能不能把我取下来?”
纪风玄坐在书桌前,好像在看老侯爷生前留下来的书,头也不抬地说:“不能。”
燕怀枳和燕挽皆是他一人,他没分清,他自己倒是分得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