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你再冷静思量一阵,不要一时冲动误了终身。”
他没想到燕挽说要放他离开,就真的要放他离开,并且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固然想离开燕府,但不需要别人为他做出这样重大的牺牲,纪风玄面容冷漠,隐含告诫。
燕挽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一片晶晶亮:“不,兄长,你不懂,我与云生他……”顿了顿,他转口道,“忠义侯在时威望极高,可有旧部?兄长只身出府日子为免艰难了些,若是有,可以投靠他们;且,我这里有些银两,可以给兄长傍身。”
说罢,取来了一方匣子。
匣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约莫有五百两。
燕挽有点羞涩:“平日大手大脚花习惯了,就只有这么多。”
这么多就已经很够,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用不完。
纪风玄蹭地起身闪开:“不必了,你且自己收好。”
燕挽抱着匣子的手一僵,似觉察出他的心思,浅浅又无奈的一叹:“难道兄长想永远留在燕家吗?”
纪风玄道:“自是不……”停了停,他冷然,“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
燕挽笑了笑:“兄长想错了,我跟云生情投意合,是自愿的,而今不过是顺水推舟,兄长不必心有顾虑。这些我先给兄长保管着,兄长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门路,但愿兄长出府之后平安顺遂,他日再见高官厚禄,威名远扬,方不负忠义侯与燕家的栽培之恩。”
长长的沉默。
这是纪风玄生平第一次正视了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弟弟。
他于明灯下含笑宴宴,一双眼睛好看至极,被他这样注视,心头会不由自主的发颤,血液滚烫,可这么久以来,他竟然只关注到了他那张昳丽的脸,与他深埋于心的某位故人一模一样。
燕挽将匣子放下,起身说:“我送送兄长罢。”
千言万语终在齿间泯灭,直至出了院门,纪风玄说了声:“你再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