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将小树提起来，放到手心里头：“别伤心，是它没有那个命，这是上天的意思，我们没有办法的。”

可是他们最后也没有能进得到屋子，因为偷渡过来的血族包围了整个小别墅。这些血族化作蝙蝠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小区，借着大雪掩盖了行际。

“他们是‘布森’伯爵麾下的臣民，血族以领地为基础，形成了完善的生活群体。依附于布森伯爵的所有血族都发誓对他效忠，他们将能在领地里生活并受到领地领主的庇护，而他们的生死荣辱都是在一起的。”

比起对血族的了解，不受重视的赫连辰绝没有他的母亲多，因为他的母亲毕竟是领地的女主人，伯爵的爱人。

要说实力的，赫连辰的母亲也要比他强，毕竟她是由伯爵进行初拥，转化为吸血鬼的人类。

可即使是她，在纪菀面前亦能感受到压力。

纪菀：“你们都进屋去。”

这个要求是没有人肯答应的，纪菀也没有强求。她在一众吸血鬼中看到了夏尔，那头灿烂夺目的金发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夏尔水蓝色的眼睛终于出现了温柔以外的另一种感情---冷漠。

“进攻！”

‘吼’

纪菀示威的叫了一声，第一次全身僵化，双眼红得发黑，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鼓鼓囊囊的青筋，棕褐色的物质覆盖了她的四肢，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怖。

夏尔也拿起了他的剑，冲在最前方。

孙小苗诧异的蹙眉：“这个人……这个叫做夏尔的……不是喜欢老师吗？”

那一天夏尔看她的眼神，说出口的情话不可能是假的，而此时可此如果能要纪菀的性命，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中她的心脏。

“因为他做了选择。”

说话的是赫连辰的母亲，她看到小姑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轻轻地笑了：“我看过许多吸血鬼题材的书籍、电影、电视剧，都非常的有想象力，比真实的吸血鬼要浪漫，也要温暖。人类想象中的吸血鬼其实就是特殊的人类，不管是性格还是习惯，其实真实的吸血鬼不是这样的，他们是被上帝惩罚的人类化作的鬼怪，身体没有热度，属于人类情感也在漫长的时光中消磨殆尽。”

“对一群行尸走肉来说，唯有信念会支撑他们存活。”

赫连辰：“那伯爵和您呢？”

美妇笑了笑：“相信我，儿子。与血族谈恋爱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体验。”

她没有说的是，如果你强于血族，倒是可以试一试，否则最好做好被这个偏执的种族逼疯的准备。

赫连辰的目光投向了正在战斗中的纪菀，血液从她双爪间滴落，染红了小别墅门前的血。相比起招招没有留情的夏尔，纪菀可以说是很照顾他了，起码他的身上并没有一点伤。

赫连辰想起来那一天夏尔脸上的难过，想起了他对纪菀说的话。

——“难道就没有万全之策吗？纪小姐，我只希望您能稍微怜惜我少许……我不想与您兵戎相见。”

——“……我会好好想想。”

纪菀是这样回答的，事实上，她没有法子可以想。

只能任由夏尔以情义逼迫她，虽然纪菀未站下风，可是还是令人难过。

根本矛盾在于恶魔珠，只要赫连辰一天不交出恶魔珠，那么等待他的就是血族前赴后继的追杀者，除非他能熬过五十年，或者干脆交出恶魔珠。

纪菀没有两全之策，可是他有。

越来越多的血液染红了更大片的血，纪菀手上的利刃插进冰冷的**中，她必须要保证每一击的力度，才能让愈合能力超强的吸血鬼再也站不起来。

突然——“停下来吧！我告诉你们恶魔珠在哪！”

“停下来，立即停下来。”

夏尔几乎是立刻就丢下了手上的刀，唇边扬起了笑。

也许是因为丢下了这个一直以来背负的包袱，也丢下了长久以来的执念，赫连辰非常的轻松，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尔一眼：“你真的很聪明。”

夏尔脸上的笑僵住了，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去看纪菀。

既然已经决定了，赫连辰就没有再犹豫，很利落的就说出了恶魔珠的藏匿地点，他用秘法将恶魔珠锁在他遇到纪菀的湖泊里，只需要用他的佩剑和他的血就可以召唤出湖底的恶魔珠。

这些血族来得无声无息，走得也无声无息，他们本来就不想与飞僵结怨，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恶魔珠，现在得到了就不打算在这碍眼。

夏尔打算也走了，他必须确保自己能亲自取得恶魔珠，并一路护送回自己的国度。

“你此次走了，便不要再来了。”

夏尔的脚步停下了。

“对不起！”

他这样说。

纪菀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只是不太喜欢有人算计我。”

她不知道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夏尔这个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实在是太过聪明，她懒得去猜。

夏尔知道自己的话哪些真，哪些假，可是已经不重要了。那些一点一滴刷起来的好感度就这样被他自己消弭殆尽，没有第二次机会。

***

“我人类还没有做够呢！想想成为真正的血族之后，我大华夏美味入口如同嚼蜡，生活还有什么趣味。半血族老得慢，若有到了那一天我还没有活够，再取恶魔珠也还来得及。”

不过大概也永不再去取恶魔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