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谢如冰听了,便大致明白宁晚的身份了。恐怕是契丹可汗或者哪位王爷的姬妾,才会存在交换的可能性。她斟酌道:“我会劝说他。但就怕他未必听我的。他……将情意看得淡,看重的是利益。你有无可以提供给他的有用信息?”

宁晚想了想,道:“我会给他提供有用的信息。”

第64章 通敌 ...

这一日, 陆安澜下朝,回到府中,得知此事, 便与谢如冰一起, 前去宁晚的小院。

宁晚甚是冷静, 道:“我本欲隐姓埋名,只是,不曾想受了谢小姐的恩惠,不得不报,透露了身份。我此前一直不愿透露身份, 不过是担心陆大人来日将我遣回契丹。若大人能答应我, 绝不强迫我会契丹, 大人想要知道关于契丹贵族的事情,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旁人,陆安澜自然是不会接受这等条件的。但因谢如冰在一旁听着,且宁晚确实救了谢如冰, 陆安澜软和了语气, 道:“你能知道契丹之事,我自然也有探子, 难不成你有什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宁晚点头:“正是。若非如此, 我又如何敢向大人您提我的条件。”

陆安澜想了想,道:“我答应你的条件。若非你自愿,绝不送还契丹。”

宁晚淡笑:“陆大人就是爽快!”她顿了一下, 道:“我乃契丹丞相耶律重光的侍妾,宁安便是她的女儿。”

陆安澜心中早有揣测,赵双去契丹上京打探消息,自也是有怀疑的对象,可是,目标全在于契丹可汗的几位手握兵权的儿子身上,却不成想是丞相耶律重光。

他微微诧异:“听闻耶律重光喜好男色,年三十未婚娶,无侍妾,前些时日刚刚开始议亲。”

宁晚苦笑:“我是汉女,身份低微,因为偶然,怀了宁安,他在山间设了外院,命人看管。因此,外间从无人见过我们。”

陆安澜看着宁晚姣好的面容,问:“那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宁晚道:“耶律重光实际上是耶律可汗的私生子,可汗心中爱重他的母亲,实则意欲将他认祖归宗,立他为嗣。然后,中宫所出六王爷也备受群臣支持,可汗一时受到制肘。”

陆安澜沉默半晌,笑道:“好,你放心,我不会将你送还耶律重光的。”

耶律重光乃是契丹的主和派,他乃契丹可汗的宗亲,能力卓绝,主张同大周互市贸易,维持边境和平,与民休养生息。但是,他只是一介臣下。目前,契丹老可汗的几个掌握兵权的儿子,均是主战派,不管将来何人登基,对大周边境来说都是直接的威胁。

然而,如果耶律重光顺利认祖归宗、成为储君,那么,边境的和平则是可期的。

陆安澜略一思索,计上心头。楚元茂想要对他下手,他正好给太子殿下泼泼冷水。

陆安澜既然已经问清楚,就解了宁晚的软禁,只是为了保护她,还让护卫守着。

一切安排妥当,唯独谢如冰回到房中,仍旧有些心有戚戚。

陆安澜见她蹙眉不语,问:“这是怎的了?”

“女子在世,真是半分不由得自己。宁晚那般美貌,又温柔贤淑,聪明能干,那耶律重光说弃也就弃了。她曾同我说,耶律重光为了获得助力,要娶妻纳妾,偏偏又不肯放了她,她寻了机会,才跑了出来。”

说罢,一双眼直瞅着陆安澜:“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为了权势地位,情意深重又算得了什么。”

陆安澜将她抱到自己膝上,刮着她的鼻子,笑道:“你个小白眼狼,这是怀疑我么?我跟那耶律重光怎么会一样呢?你如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向陛下求来的。”

谢如冰抱着陆安澜的腰身,蹭了蹭他的胸口,闷闷道:“你可是为了让陛下放松警惕,所以才求娶我呢?”

陆安澜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双目与自己对视,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信我?你既然嫁给了我,做了我的妻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生生世世的事情,可别想跑了。”

说罢,热烈的吻印在了谢如冰的唇上耳畔,又是一番云*雨。

接下来月余,夫妻俩如胶似漆,陆安澜复职,虽然忙碌,却也不忘时时慰藉娇妻。他年岁渐长,此时娇妻在怀,恨不得日日灌溉,早日生个娃儿。

到了九月底,御史左大人的一封奏疏,呈递到了武德帝面前,称枢密使陆安澜与契丹人私通,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理应抄家灭门,五马分尸。

罪证也一并呈报了上来,是陆安澜与契丹丞相耶律重光的信,确实是陆安澜的笔迹无疑,写着“合作”云云。还有人证,是赵双在上京安插的探子,亲自与耶律重光送信之人。如今收押在归义节度使在京中的宅邸地牢里。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一众官员交头接耳,再看看陆安澜,却依然是气定神闲。

武德帝看着折子,又看了看义正辞严的左大人,神情有些变幻莫测。

半晌,宝座之上的武德帝方缓缓问道:“左大人,你是如何发现陆安澜意图不轨?”

左大人道:“陆大人的妻子收留了一对母女,因为是从幽州来的,臣下就留意了,着人去查。那人正是契丹丞相的奸细,前来与陆安澜接头的!臣截下来的信件和在上京抓到的探子也证明了此事!”

武德帝听完,有些微微出神,半晌道:“这倒叫我想起前朝闵帝时的一桩事情来。二十年前,招远将军府也是被人状告私通契丹,抄家灭门。”

他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说话了。大殿里一片寂静。过了良久,又听武德帝道:“你们不少人都曾与招远将军同朝为官,当年的事情,且说说,你们有多少人觉得是真的?”

众人一时揣度不准武德帝的意思,依然沉默不语。

陆安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一直认为,武德帝很可能便是当年陷害父亲的人,毕竟,招远将军倒台后,得利最多的是武德帝一门。

可是,如今武德帝公然在金銮殿上发问,那极有可能,武德帝也并不是直接陷害父亲的人。毕竟,一般人是不欲别人知道自己所做下的恶行的。

陆安澜面色沉了下来。好在他此刻被人冠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无人疑心他与招远将军府有旧。

等了半晌,偌大的殿上无人应答。武德帝点名:“既然是左群发现的问题,那你先说说吧。招远将军府通敌叛国,是真是假?”

左大人慷慨陈词:“臣当年也在京中任职,听说人证物证俱全,招供得清清楚楚,自然是真的。”

陆安澜看着左大人,不由得冷笑。这个老匹夫!不过是人云亦云!

武德帝垂眸,又问工部侍郎:“严尚志,我记得你早年曾在禁卫军,是你们去抄的家?可见过所谓证据?”

严尚志抱拳回禀:“陛下,臣当年只是一个普通侍卫,奉命抄家而已,证据证物并未曾见过。因此,此事真假如何,微臣确实不清楚。”

武德帝又问了几个人,答案大同小异,因大多数人未曾见过证据,都不知是真是假。

武德帝唇边一抹冷笑,道:“前朝闵帝昏庸,误信小人,错杀良将。你们可知,如今招远将军府还有后人,想着要申冤。此等通敌叛国之事,竟也这般随意地拿来说,真是能耐了!”

下了朝,武德帝宣召太子、陆安澜、左大人及证人同到外书房。

左大人小心翼翼地呈上了书信,武德帝看了看,里头确实写着合作之事,但具体合作什么,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