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冰心中高兴,正想鼓励鼓励二郎,突然,隔壁院子里响起烟花冲天的声音。
众人不由得被声音吸引了过去,就见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绚烂的烟花。最难得的是,那烟花全是荷花造型,红的紫的蓝的黄的,层层叠叠,美不胜收。响声不短,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烟花自半空消散。
众人还在回味,就见一只雪白雪白的鸽子飞了过来,盘旋两圈,落在了竹床上。
二郎不由得问道:“这是陆大哥家的吗?”说着,凑了过去,伸出了胖乎乎的手掌。
那鸽子也不怕人,扑腾着跳进了二郎的掌心。
二郎惊呼道:“姐姐,有个香囊。”
张妈妈一听,一张脸笑开了,忙接过那鸽子,将香囊解了下来,又见有个信筒,也一并拿了,递给谢如冰。
宁晚和张妈妈都面上带着笑,看向谢如冰。
谢如冰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陆安澜这个大混*蛋!
第55章 信鸽 ...
谢如冰接过信筒和香囊, 觉得手心灼热得厉害。她实在没办法顶着张妈妈和宁晚的目光,只得转身快步进了正房。
恍惚间还隐约听到张妈妈语带欣喜:“哎哟,真是老天爷保佑呀!”
谢如冰入了正房, 关了房门, 几步走到桌前, 将信筒和香囊啪地一声放在了桌上。自己则站着,盯着信筒和香囊,沉默不语。
好半晌,她才不情不愿地拿起信筒,取出信来。她心砰砰砰地跳, 手指尖泛着微微的红色, 有些发抖。她慢慢展开信笺, 就见上面的字金钩银划, 力透纸背,写的几句话却甚是缠绵悱恻:“吾心悦汝,君心可知?咫尺天涯,愿君乞怜。”
谢如冰觉得自己连发丝都烧了起来。如果有镜子, 她会看到自己的脸红得似发烧。
陆安澜不止是个大混*蛋, 还是个花言巧语的大混*蛋!也不知道跟多少个妾室说过了!
明日就还给他!
谢如冰将信和香囊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又默默坐了一会, 等脸上的红潮下去了, 方缓缓走到院子里去。
二郎和宁安还在同鸽子玩耍,张妈妈笑眯眯地看她,宁晚也带着笑, 只是隐约有微微的怅然。
张妈妈笑着,把方才乞巧的香囊递给了谢如冰:“小姐,这可收好了,该给回礼的。”
谢如冰接过,不由得望向院墙,心中有些茫然。
张妈妈起身,对着二郎道:“好了,天色晚了,该睡了!”
二郎从床上跳下来,一面穿鞋子,一面对谢如冰道:“姐姐,明天请陆大哥来吃饭吗?他真是太好了!”
张妈妈笑了,道:“这是大人的事!不要多说!”说完,拉着二郎去睡觉了。
宁晚也带着宁安回房,临走前道:“香囊可收好了,乞巧节的东西,可灵验呢。”
人都散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有蟋蟀虫鸣声,愈发显得夜的宁静。
谢如冰躺倒在竹床上,拿着自己乞巧用的香囊,有些出神。她针线活实在一般,这香囊也做得朴实无华,只是绣了个“冰”字,针脚有些粗糙。
谢如冰撇撇嘴,也不知陆安澜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做得那么精致。
夜空漆黑,有星光点点,晚风徐徐吹着,叫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放下香囊,看着夜空,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去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伴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宁晚温柔的声音传来:“怎的还不睡呢?”
“睡不着呢。”谢如冰身来,双手抱膝,坐在竹床之上,露出莹白小巧的脚丫子。她拍拍竹床的一侧,道:“坐。”
宁晚自入了谢府,为人温柔安静,做事细致,一手饭菜做得十分可口,又断文识字,谢如冰感觉自己真是得了宝贝,待宁晚也是十分客气。与其说是奴仆,不如说是伙伴。
宁晚也不同她客气,坐了下来,道:“陆大人也算有心了。”
谢如冰苦恼地道:“我才不想要他这份有心!明日我就把东西还给他去!”
宁晚冷眼旁观月余,看得明白,陆安澜与谢如冰之间,分明有情意。只不过陆安澜霸道,凡事命令惯了,而谢如冰又刚刚情窦初开,懵懵懂懂,大约从前有些误会,因此相处起来少不得磕磕碰碰。
可是,此刻,谢如冰说起陆安澜,语气之间都带着娇嗔的意味。当真是人在其中不自觉。
宁晚看着谢如冰,唇边带着一抹微笑,问道:“你讨厌陆安澜?”
谢如冰点头:“他真是太讨厌了!又霸道,又专横,颐气指使,唯我独尊,整天冷冰冰的!”
宁晚又问:“真是如此?怎的我见他一直在找机会同你见面和说话?你对他,还挺不客气的,他也不恼。”
谢如冰闻言一怔,回想起自孟津回来的种种,一时回答不上来。
若非宁晚说起,她自己都未曾注意。
她去年是很害怕他的,便是在去孟津前,她还想着大不了入陆府以色事人。可从孟津回来后,她一再打破了他设定的界限。直到现在,她不理睬他,他变着法子来同她说话。
这是怎么发生的?
谢如冰本就冰雪聪明,被宁晚一语点破,略一思索,就知道关键在何处。
正是因为陆安澜愿意冒着武德帝的猜忌,也带她去孟津,让她不知不觉地去试探陆安澜的底线。他对自己,究竟能容忍到各种程度。
而在孟津,明明他们都已同床共枕,陆安澜虽然态度算不得好,却终究也不曾强迫她,更给了她继续试探的决心。
她慢慢回过味来,看向宁晚。
宁晚仍是浅笑着:“所以你也觉得他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