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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冰听着,面色煞白煞白。她父亲给她取名“如冰”,便是希望她品行高洁,冰清玉洁。难不成,如今她已是被别人视作陆安澜的妾?

她一直将陆安澜当作父亲的学生,而且这大半年来,陆安澜也几乎从不出现,谢如冰竟是半分也没往这上头去想。

从那一天起,谢如冰就在琢磨着离开陆府。

陆安澜并没有限制她外出。谢如冰出府几次,当了些母亲早年留下的首饰,赁了一处小院。至于生计,谢明时是天下闻名的大儒,是官学崇宁书院的院长,谢如冰从小耳濡目染,诗词书画、算术杂学皆精,届时,寻个人家教书便是。

谢如冰打定主意,此刻想起陆安澜,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为了给自己鼓劲,又对二郎道:“等从寺里回去,我们就搬走。在我们自己的小院里,二郎你可以养只小狗。”

二郎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拳头,道:“我要养两只!姐姐你还可以养只小猫!”

谢如冰忍不住揉揉二郎的头发,笑道:“二郎真贴心,姐姐好开心!”

室内,姐弟俩说着话,丝毫未曾留意到,竹帘外的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静静伫立了一会,随后离开,悄无声息。

陆安澜心血来潮,本是想来接谢如冰姐弟回府的。不曾想,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他的神色数变,终是沉了下来,大步走了出去。不知不觉到了慈恩寺主持慧远和尚的禅房。

慧远和尚似乎早已知晓他的到来,叫一个小沙弥请了他进去。

禅房清静,焚着檀香,新茶初泡,茶香四溢。

慧远和尚面容枯瘦,唯双目精光湛然,他手拈佛珠,问道:“安澜,你收留谢明时的一双儿女,究竟意欲何为?”

陆安澜没想到慧远和尚这般直接,一时沉默不语。

“这仇,纵使是真的,那也是谢明时的,与他们无关。”慧远和尚叹息道。

“你担忧得太多了,我还没那么多时间和空闲去对付他们。”陆安澜端起面前的茶盏,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姿态优雅。方才的阴骘暴戾气息已是全然消散,只剩一派风轻云淡。

“你当真无一丝报复之心?”慧远和尚似乎并不相信。

陆安澜沉默了半晌,方轻笑道:“如今,敢质疑我的人也不多了,你算一个。”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错。我非圣人。只要想到我母亲与妹妹不知在何处,为奴为婢,就心如刀绞。凭什么,当年的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富贵一生!”这般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狠厉与决绝。

“冤有头,债有主。无论当年事情如何,稚子何辜!”慧远和尚劝解道。

陆安澜一哂,不置可否,低头喝了一口茶,眉目神色便看不清楚了。

谢如冰姐弟丝毫不知陆安澜与谢家有这般复杂的过往。自慈恩寺回来,她开始装饰自己赁来的小院,又有从前的闺中友人暗中给她介绍了几个人家,都是家中设有闺学的。可不知为何,那几位当家夫人见了她后,却再无后话。

谢如冰想起当日在后院听到的闲话,只怕整个京城,人人都当她是陆安澜的妾室,还不明不白,没名没分。如此女子,又怎么可能做闺学夫子?

谢如冰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又去书肆碰运气。有些书肆常常做着大师的临摹之作,给些附庸风雅的富豪做摆设。她画画功力颇深,总应该有用武之地。

这一日,她去的书肆有些偏远,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刚刚走出书肆没几步,突然后脑勺一阵钝痛,她被打晕了过去。

等谢如冰醒来时,周围一片昏暗。她慌忙爬起身来,环顾四周,眼睛适应了幽暗的光线,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耳房,也不知何人将她掳至此处,要做何事。

她忙起身跑到门边,拉了拉门,发现从外头反锁了。正在惶惑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人声,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了,门被推开,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谢如冰不由得以手遮眼,并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谢如冰很快就放下了手,问道。

两个粗壮的仆妇走过来,反手制住了谢如冰的双臂。

一个年轻美艳、衣着华丽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涂着红色寇丹的纤长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面上似笑非笑,道:“谢如冰,这次你出不去了。”

谢如冰心中惊骇,道:“你是何人,你我素不相识!”

女子捏着谢如冰下巴的手突然用力,指甲生生掐进了谢如冰的肉中,看着谢如冰目露痛苦之色,她露出得意的笑容,道:“你今日是死到临头,就让你知道我是谁也无妨。我乃是当朝崇华公主。”

谢如冰想到弟弟,不由得哀求道:“公主殿下饶命!”

崇华公主看着谢如冰,面容狰狞,发出桀桀怪笑,道:“你不过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本是要做婢女的,居然也敢做陆安澜的房中人!今日,本宫便送你去黄泉!”

陆安澜本就是俊美异常,又是枢密使,掌管大周的兵马,大周心慕他的女子不知多少。崇华公主便是其中最尊贵的一个。

谢如冰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惧,道:“殿下,我明日就离开京城!但求殿下饶我一命!”

“晚了。”崇华公主命令道,“给她灌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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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两个婆子走上前来,一个撬开她的嘴巴,一个拿着药碗往下灌。

谢如冰此刻心头是一片冰凉的绝望,奋力挣扎着,那药汁灌不进去,随着挣扎洒了一身。

她朝着崇华喊道:“殿下,陆安澜与我,半分关系也无!他只是收留我而已!府上还有诸多姬妾!”

崇华丝毫不理会她说的话,冷声斥道:“你们手脚麻利点,把药灌进去!”

那几个婆子手上越发用力,将她摁在了地上。药汁终是被灌了进去,苦涩而温热的药汁流过喉间,谢如冰浑身发软,全身颤抖,一时忘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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