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便知道黎青还不晓得她的事,电光石火间,她将计就计,认下了黎青的猜测。
“你只需把线索往太子那边引就可以。”她说。
黎青了然点头,二人正要分别时,赵子明的其他护卫追了上来。戚绵当即挥向黎青一拳,二人又打了起来,戚绵不及他们人多,不慎被一个护卫划伤胳膊,黎青心中焦急,便有意无意把她往圈外引,故意被她匕首刺了一刀,佯装不敌,放她走了。
戚绵背靠着墙,闭目休息。
该留下的东西都留下了,戚绵仔细回忆,没发现什么纰漏。
除了黎青这个意外。但黎青不仅不知道她叛变的事,还以为是莫毅派她过来的,这反而对他们有利。
主要目的是引起英王与莫毅之间的猜疑,那么,就算赵子明没死,她这个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吧?
只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逃出英王府即可。
*
奚良应付完搜查的官兵,转身回到屋内,他按下书架上的一个机关,书架便缓缓移动,露出了三尺见方的窄小密室,不过就这么大也够了。
祁崇归从暗处走出,烛火映到他的面上,现出一片阴翳。
“有消息了吗?”
“还未。”奚良愧疚道,“想来戚大人也是为您着想,才没回来,若是被搜到了……”
“你这偌大府邸,难道还藏不住人?”祁崇归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奚良讪笑两声,又不是他不让那个戚大人回来的!
不过他觉得,戚大人先去哪里躲一躲,等风声过了再往他这里来,是最明智的举动了。毕竟她也不能保证行踪隐蔽,万一把他这里暴露了,他死事小,太子有什么闪失,事儿就大了。
奚良能明白的,祁崇归自然也懂。
他只是有些不高兴,说好的不管事情办得如何,一定要立即回来,结果她却没遵守约定,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放着奚良这边好好的庇护不要,非自己去找地方藏。
真是个骗子。
也傻的让他心疼。
顿了顿,祁崇归淡声问道:“打听到是哪里出事了吗?”
“是西城的一个花楼,”奚良道,“只说是从那里逃出来一个杀人犯,没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想来英王也是有意隐瞒。”
花楼?祁崇归额角青筋狂跳,“王府那边如何了?”
“是有些骚动,但是动静不大,臣猜……要么是英王有意瞒着,要么是戚大人没成功。”
祁崇归默了默。
英王不是那种冷静沉稳之人,他早年征战沙场,脾气暴躁,若是亲生儿子死了,他绝对忍不住,怕是要把宁平县掀个底朝天。
但他没有,所以大概率是……戚绵没有成功。
那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有没有受伤?
祁崇归发现,自己也难以冷静了。
“继续让你的人盯着王府那边的动静,一个时辰来报一次。”
奚良连忙应是。他摇头晃脑的走出房门,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空,注定是个不眠夜啊。
*
英王府,世子所居的沧澜院内,灯火通明。
请来的大夫仔细为赵子明取出刀片,上药包扎,这刀刺的还真有些深,就算被黎青打偏了一些,力道仍然恐怖,好在没有淬毒,只需防着感染,按时换药,养血时日便好。
大夫交代完毕,便去熬药了。
老夫人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昏睡的孙儿,那脸苍白着,虚弱得很,她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夫人才过完六十大寿,第二日孙子就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真是难受。
“查!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害我的孙儿!”老夫人拿出素白的帕子擦擦眼泪,气息都有些不稳。
英王连声应了,好生宽慰一番老夫人,把她哄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这才冷了面色,叫了心腹转去书房。
“田波,你且看看,这飞刀出自何处?”
英王指了指案上托盘里还带着血的飞刀,面上有明显的怒意。那是他儿子的血,他唯一嫡子的血!
田波便伸出两指,捏起刀柄,凑到烛光下看了看,只一眼,他面色就变了。
英王皱了皱眉:“你看出来了?”
田波放下飞刀,手都有些发颤,不确定道:“若是下官没有看错,这、这是宫中禁卫所用,那刀柄上的纹路,和宫中禁卫身上佩剑的纹路一模一样!”
英王冷笑一声,牙齿咬的咯吱响:“果然!我正是因为看到了,心里觉得不信,才叫你来确认。果然,果然……”
田波低着头,不敢吭声。
“既然我那义兄不仁,那便休怪我不义了!原本还踌躇犹豫,顾惜往日的兄弟之情,谁曾想他早就怀疑我了,如今还想要我儿子的命!实在可恨!”
田波缩着脖子仍然沉默,暗想,王爷您不也一早招兵买马,筹划着自立门户了吗……
英王生了大半天气,满城搜查,却还是没找到刺客,不由更为恼怒,于是把赵子明的贴身侍卫黎青叫过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