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崇归嘴边勾了抹淡淡笑意:“嗯,回去吧。”
戚绵不再停留,拱手告退。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着衣襟上的褶皱,合衣睡了一夜,衣服都乱了。
祁崇归倒是没有对她再做什么,只是亲了亲她,也算是与她挑明了他的心思,还硬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大约还是有酒的作用吧……
昨夜的祁崇归身上带着一丝邪气,也有些吓人,冷静了一夜,今晨看起来就好多了。
戚绵心里暗自琢磨,瞧他刚刚的态度,昨日那事儿,应该算是不再计较了吧?
戚绵低着头走出殿外,迎面正碰上端着洗漱用具的白霜与含桃,二人看见她都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
“戚大人。”二人齐齐屈膝,戚绵连忙还礼,含桃端着水盆经过她,轻轻道了一句:“您的头发还乱着。”
戚绵:“……”
出来的太急,忘了重新梳头了。
戚绵连忙找了一个角落,把头上的发冠重新戴了一下,等收拾好走出来,看见昌进急急忙忙地从眼前走过,她便唤了一声。
昌进回头看见是她,竟转身直接朝她走过来了:“戚兄!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戚绵奇怪道,“什么事?”
“你快回家看看吧!令尊的伤怕是又严重了,你们家派了人来找你,偏偏进不来,这才托我进来告诉你一声。”
戚绵面色一变:“多谢昌兄,我这就回家去。”
昌进连连点头,还不忘叮嘱:“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派人去成安侯府递信也成。”
戚绵笑着谢过他的好意,加快步子出宫去。
这事有些蹊跷。
戚博舟已经失去了自理能力,吃穿都需要人贴身伺候,他不但没有联系莫毅的能力,也没有谋害她的本事。
为免引人疑心,戚绵根本没有再对他下手,这伤怎么就又严重了?
想不通,还是回府看看再说。
另一边,昌进目送着戚绵远去,心中不由有些担忧她家里的情况,刚转过头,看见李化走了过来。
“昌大人,殿下召您过去。”
昌进连忙跟着李化入殿,祁崇归刚擦了脸,正由宫人们服侍着穿衣,见他进来,问道:“刚刚你与戚绵说了什么?”
昌进微怔,暗道太子怎么盯戚绵盯得那么紧,口中却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了:“戚府来了人,说是朝议郎伤情加重了,所以来请戚绵回去,却被宫门守卫堵在外头,臣刚好碰见,就帮着传了话。”
“朝议郎?”祁崇归眉头微蹙,同样不解,“不是说伤情已经好转么,又加重了?”
这话昌进怎么回答的了。
祁崇归不再吭声,昌进默默退出去。这边祁崇归收拾好,叫来李化:“去太医署叫个太医,再去戚府看看。”
李化应下,正要下去吩咐,祁崇归又叫住他:“孤也一同过去。”
李化:“……”
昨日那戚侍卫还拿箭指着您呢,您忘了?
腹诽归腹诽,李化当然不会忤逆太子,太子要出宫,他便吩咐下去,好生准备。
……
戚绵步出宫门,一眼看见郭韦。
郭韦正在马车前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宫门的方向,这一瞧见戚绵,眼睛都亮了。
“少爷!您可算出来了。”郭韦迎上去,忙不迭把她往马车那儿引,“老爷从昨夜开始头上发热,挽春姑娘看过了,说是额头上的伤口感染了,开了药吃下去,却直到今晨也没见好转。张姨娘不信挽春姑娘的医术,闹着要去医馆请郎中,我从府里出来的时候,两人还在僵持着,也不知现在请到郎中没有。”
戚绵听得不由皱了眉,没说什么,只麻利地上了马车,“郭叔,快回去吧。”
“哎!您坐好了!”郭韦高高扬起马鞭,响亮地甩在马屁股上,车便动了。
戚绵坐在车里沉思,刚刚郭韦那一番话里的描述,听着倒像是挽春有问题似的。可她了解挽春,没有与她商量,挽春断断不可能擅作主张,延误戚博舟的医治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绵回到府中,径直去了正院,院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儿,戚绵走入屋内,看见戚博舟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而张氏正坐在床边,拿着帕子低头抹泪。
挽春站在屋中一角,瞧见戚绵,说道:“药已经服下去了,按理说应该起作用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烧没退,人也还没醒过来。”
“郎中呢?”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是正在来的路上。”挽春神色有些不太好,总觉得自己的医术被质疑。
戚绵点点头,近前去看了戚博舟一眼,没看出什么来。
她又不会医术,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那还是等郎中来吧。
却没想到,那郎中竟是与祁崇归一行人一同到的。
祁崇归带了太医过来,便用不上郎中了,刘管家给那郎中掏了一小块碎银,当作辛苦钱,就好生把他送走了。
戚绵得知祁崇归又过来,忍不住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