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们不少,见到沈安去劝说了一番,折克行才停止了颤抖,有人就轻蔑的道:“宋人完蛋了。”
大理使者的眼珠子一转,就说道:“今日还能关扑,要不……”
西夏使者野利荣的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就说道:“某下两百贯,赌辽使赢。”
这一刻他的心和辽使在一起跳动,觉得无比亲切。
众人都心动了。
至于关扑什么的,谁关心这个,只要允许公开赌钱就好。
金诚道干咳一声,说道:“这个……等沈待诏回来问问,毕竟他……有钱啊!”
使者们大多笑了,有人满头雾水,旁人就解释了沈安的发财经历。
一句话,这位就是个散财童子,汴梁城中的不少小贩和酒楼都在感激他的炒菜呢。
于是人人心动,等沈安过来后,金诚道就干笑道:“沈待诏,今日还能关扑,咱们……”
他指指箭靶,说道:“赌一把?”
沈安面露难色的道:“这个倒是难了,没带钱啊!”
这货心虚了!
金诚道想起高丽被取消了优待的事儿,心中把沈安恨到了骨子里。
他看着各位使者,笑道:“这个……大家都是诚信人,也没那脸不认账,大家说是不是啊?”
使者们都看到了折克行浑身颤抖,所以心中大定,都笑道:“是啊!谁会赖账,多少都行。”
沈安纠结的摇摇头,金诚道热情的道:“沈待诏,小赌怡情嘛。”
野利荣热情的道:“输赢只是小事,天气冷,咱们热乎热乎。”
沈安看了他一眼,然后勉强点点头。
“来来来。”
金诚道叫人拿了纸笔来,老于此道的说道:“用两边的胜负下注,哪边输了,哪边的赌注就全赔给赢的那一边。”
这个简单,也没啥盘口,输赢而已。
沈安看了看,金诚道笑道:“某虽然没多少钱,可三百贯还是敢下的,待诏如何?”
看来这厮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啊!
沈安茫然的看着那些使者。
下注吧,越多越好。
这段时间折克行无所事事,每日狂练箭术,沈安偶尔也跟着练练,被那箭靶红心处猬集的箭矢给弄的信心全无。
这就是未来折无敌的少年版本啊!
而且箭术厉害的一塌糊涂。
稍后辽使那边将会是有人上弩箭,然后瞄准,由辽使扣动弩机发射而已。
也就是说,辽使那边的准确度要看持弩那人的水平。
“一百五十贯!”
大理使者看来是个有钱人,豪爽的签字画押。
剩下的几个使者都纷纷下注。
大理使者犹豫了一下,就问金诚道:“可稳妥吗?”
金诚道也觉得有些那个啥,就趁着折克行过来时问道:“敢问这位好汉,可是沈待诏的弟子吗?”
折克行诧异的看着他,大理使者心跳马上加速,然后就准备反悔。
“当然是。”
折克行毫不犹豫的道:“汴梁城都知道。”
汴梁城谁不知道沈安教了个弟子,而且还是折家人。
教授武人是件丢人的事儿,不过也算是教化有功吧,所以那些文人们只是私下嗤笑,并不会指责沈安自甘下贱。
没有人会自承是别人的弟子,所以大理使者心中一喜,喊道:“再加一百贯!沈待诏可敢接吗?”
你一个文官,竟然敢教人射箭,这不是误人子弟是什么?
沈安犹豫了一下,然后涨红着脸道:“特么的!我也加一百贯!”
金诚道心中大定,然后淡淡的道:“某……再加两百贯,待诏……待诏若是不够就罢了。”
使者们都是下大宋输,沈安下大宋赢,他们下了多少,沈安必须要跟多少,否则赌注不对等。
沈安一抹脸,目光冷淡的道:“沈某开了家暗香,这点钱财……某再加一千贯,可敢吗?”
“暗香?”
这下使者们不禁面如土色。
暗香竟然是他的?这尼玛妥妥的是个大财主啊!
可大家转念一想,这样的大财主,不趁着这个机会宰他几刀,那我等岂不是成了傻子?
于是赌注下定,有人在边上听了一耳朵,就报到了赵祯那里。
赵祯的身边站着宰辅们,刚才来进谏的王安石也在。
“那少年……”
赵祯叹道:“他这是退无可退,否则就是心虚,那士气就跌了。”
王安石说道:“陛下,该马上换人!”
他认为就算是付出丢人的代价,也要换一个神射手去。
赵祯摇摇头道:“临阵换将,智者所不为也!”
富弼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换人就输了一半。”
皇帝和首相都反对,王安石只觉得胸口处有些憋闷,就站出去了些,用力的呼吸着。
他看着前方的沈安,心想这等少年竟然能得重用,可见朝中的风气不对,应该要整顿一番了。
“开始吧。”
随着赵祯的一句话,辽使点点头,那个沉默寡言的辽人上了弩箭,随即开始瞄准。
赵祯在看着,身前却多了两个高大军士,只是在中间留了条缝隙给他看结果。
“好了。”
那持弩的手稳定如山,辽使近前扣住弩机,调匀呼吸,然后扣动弩机。
咻!
弩箭飞了出去。
不用赵祯看,有人惊呼道:“就在红心边上。”
弩箭扎在红心的边上,不过是差了两指的距离。
那些使者得意的笑了起来,金诚道和大理使者相对一视,然后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击掌欢庆。
辽使心中得意,第二次时就大意了些,结果没有进步。
第三箭射出去,辽使感觉很好,就盯着看去。
咄!
“红心!正中红心!”
一声尖叫传来,大家一看,却是高丽使者金诚道。
金诚道笑的是这般的得意,以至于那些使者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的好成绩可是罕见,可见是天佑咱们发财啊!
他们都看向了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