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吗?”秦业问。
“有啊,你想喝?”严真道,“都半夜了,这时候喝酒怕是不大好吧。”
“无碍,拿来吧。”秦业淡淡道,“越烈越好。”
既然人都这样说了,严真也没有再劝,转身去拿了她义父藏得最烈的酒,想了想,还是拿了两个杯子。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陪你吧。”严真给自己和秦业满上,“来,干杯!”
秦业端起酒杯与她碰了碰,随即一饮而尽,“好酒,再来!”
不用严真动手,他自己便满上了。严真一杯酒还未喝完,他已经连灌三杯,那架势吓人得很。
这是被伤着了?
严真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啊。情爱二字,果真不能轻易沾染。
她一口饮下杯中物,笑道:“果然好酒!”
严真也喝起了兴致,便与秦业你一杯我一杯,两人像是在较劲似的,没一会儿便把一坛酒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再来一坛!”
“好,继续!”
也不知喝了多久,直到天空亮白,两人已经沐浴在了酒气之中。严真双眼迷离,晃了晃头,瞧着面前的男人笑道:“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是个大男人。”不像这世间许多男子那般腐朽。
身为金麟卫,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秦业很少沾酒,即便喝也会适可而止。算起来,这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放纵。
酒意涌上,头脑昏沉,那些克制终于不翼而飞。
他撑着下巴,温声浅笑道:“谢了,你也不错,世间如你一般的女子可不多。”
“不如我们结拜吧?”严真语出惊人,她绯红着脸,喷出的气似是要把空气都熏醉了,“我不想和你做夫妻,做兄弟倒是合适,你说可好?”
两双眼睛对视,一双清澈透亮,灿若繁星,一双深邃幽深,沉入深泉。
半晌,两人齐声而笑。
秦业哈哈大笑,“好!兄弟!”
“来,兄弟,干杯!”严真也跟着笑了,双眼弯成一道月牙,眸光闪亮,洒脱的一挥手,“哥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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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裴靖这头。
一入了院门,裴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脸色也蓦然沉了下来。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应砚一直守着,听到动静,忙爬了起来,“呀,少爷,您这眼睛怎么了?”
看那样子,是被人赏了两拳。这……不会是夫人干的吧?
想到此,应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裴靖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说了两个字:“闭嘴。”
得,听这语气,看这脸色,果然是夫人干的。夫人可真舍得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能狠心伤了呢?
“备些热水,我要沐浴。”裴靖淡声道。
应砚忙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
“咕——”
然而话未说完,一阵咕咕叫声便从某人的肚子里传了出来,一股子尴尬顿时蔓延了开来。
应砚求生欲极强的道:“近日厨房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就等着少爷回来享用,少爷,您先回屋,小的这就去!”
说罢,转身便跑了。
裴靖站在原地,面色忽青忽白,半晌,一阵凉风吹来,他没忍住咳嗽了两声,身子抖了抖,这才大步回了屋。
直到填饱了肚子,泡在了热水里,裴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没想到,那女人真的如此狠心。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可不止百日了,她竟然真的无动于衷。裴伯爷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捶了一拳似的,又疼又麻,死去活来,难受极了。
明明身体累得很,但躺在床上,裴靖却睡不着,只要一闭眼便是那女人狠心的眉眼。越想越心酸,越想越委屈生气。
他虽然早便想过当她知道这件事时的反应,可没想到,她竟真狠的下心,她竟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吗?
那药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没有消除干净,裴靖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成冰,一半如火。
那张芙蓉娇颜在他脑中晃荡,一会儿冷漠无情,一会儿柔媚多情。
裴靖虽撑过了十二个时辰,但因被绑在床上,体内的火一直发泄不出去。
如今,却像是爆发了。
他闭着眼,想象着她的样子,半晌,才憋着气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又折磨了多久,他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翌日一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了。
“什么事?”裴靖阴着脸从床上坐起来,想揉眼睛,但刚碰上却疼得他缩了一下。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昨晚被戚柒赏了两拳,心情更加不好了。
“少爷,京城有急信送到。”应砚在门外说着。
裴靖心中一凛,从床上下来快速地穿好了衣服,打开门道:“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