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不记得了,她还怎么去和人算账?
戚柒扯了扯嘴角道:“酒不是个好东西,二弟以后还是少喝的好。”
裴靖深以为然,他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阳穴,认真的回道:“嫂嫂说的是,靖记下了。”
戚柒越发难受得紧了。
不但如此,这混蛋看着她,又问了句:“天气这般热,嫂嫂怎穿得如此厚?当心热坏了身子。”
他的目光落在戚柒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眼中带着些不赞同。
旁边,裴裕和裴锦也抽空点点头道:“是呀,嫂嫂别热坏了自己。”
戚柒……能说什么呢,心里呕得要吐血,面上还要感谢道:“你们别担心,我不热。”
唔,她要热死了好嘛!
裴靖点点头,启唇笑道:“嫂嫂不热便好。”
戚柒瞅着他的笑脸,真是想一巴掌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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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二郎中秀才了!
还是小三元呢。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巷子村,裴家出了这么大的喜事,这也是整个村子的喜事。裴家要回乡摆酒,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尽可都去。
甭管有没有心里偷偷酸的,大伙儿面上都是一片和乐喜悦。只除了陈大山家和陈月儿。
陈大山之前起了再娶的心思,虽说如今陈家名声不好,钱用来换赌债也没剩多少了。
但是陈大山还正当年,陈家也有将近十亩地,如今家里没有拖累,这日子过得其实还算不错。
因此,还真有人愿意嫁给陈大山的。
不过,黄花闺女是不用想了。
陈大山毕竟是个老男人,也不算很有钱,名声还那么差,所以最后愿意嫁给他的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儿子。
起初,陈大山是不愿的。
但在媒婆那三寸不烂之舌下,晕乎乎的去见了那寡妇一面,竟便被迷得昏头转向,转头便高高兴兴的把人娶回了家。
那寡妇三十岁左右,虽带着个拖油瓶儿子,但风韵犹存,嘴又甜,陈大山怎么招架得了?
没多久,便把人放在心里,捧在手心里宠。
就连那最开始嫌弃的拖油瓶,竟也当亲儿子养了起来。
裴靖中秀才的消息传了回来,陈大山沉默了许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若是他儿子陈文没出事,文儿那般聪明,定不会比裴靖差的。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大山心里便怨怪裴靖。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就如此冷酷残忍把他们一家逼得走投无路呢?
不过,裴靖没了父亲,他再怎么说也算是裴靖的长辈,裴靖中了秀才,他理应给些面子去给他撑一撑场子的。
寡妇姓文,文氏嫁给陈大山之前,便听说了陈家与裴家的事情。听了陈大山的打算,文氏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贪心不足的蠢货!以为自己有多大脸,做了这么多坏事,两家都撕破脸了,他还好意思称是人家秀才老爷的长辈?
怕只是想去沾光吧。
若她是裴靖,怕是恨死了陈家一家子。人家现在中了秀才,陈大山不想着避着点,竟还想冲上去,是嫌命太长了吧!
文氏心里嘲讽,面上却劝道:“相公这心思是好的,但是怕是裴秀才理解不了。他心中对陈家有气,若是我们撞上去,说不得会触怒他,到时候吵起来可就不美了。相公,你说是不是?”
经她一说,陈大山也想起了那裴靖的可怕,不由抖了抖。
文氏心中的嘲讽更甚。
陈大山咬牙道:“一个秀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努力生个聪明儿子,以后培养他读书,考举人,做状元!”
想得可真是美呢。
文氏是在娘家实在待不下去了,才迫不得已带着儿子改嫁给陈大山。可虽嫁了陈大山,她却一点儿也不想给这个男人生儿子。
又蠢又贪,生的儿子若是随了他,那不就完了?
她眸色晦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又说陈月儿这边。
陈月儿这些日子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子重得很,她本以为是太累了,又吃不饱,所以才这样。
没想到,刚听到裴靖中秀才的消息,她眼前一花,下一刻竟就直直晕了过去。
好在这时,旁边有人,见她倒了,忙过来帮忙。叫了好几声,陈月儿都没有反应。
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家里也有个陈月儿岁数的小女儿,见陈月儿瘦的都脱了相,轻飘飘的。虽看不上陈月儿做的事情,但到底起了恻隐之心,咬牙去叫了大夫。
可没想到,大夫这一诊,竟是出了大事。
陈月儿怀孕了,已经好几个月了,按时间来算正好是与吴安的那一夜,也就是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吴安的种!
陈月儿正好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愣了片刻,突然大哭大笑了起来。
她太瘦了,肚子竟看上去不太大,而且陈月儿算下来也不过刚刚过了十五岁,哪里懂得这些。
因此,才没有早早发现自己怀孕,甚至还以为自己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