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沈缘福把原本想好的说辞又翻来覆去地默念着练了几遍,这才去见了爹爹和娘亲。
谁知进了门,沈缘福吞吞吐吐地才说了句想去京城看看大哥大嫂还有小侄子小侄女,沈母便自己接过话头,开口说要陪女儿一起去,把沈钱给吓得不轻。
还别说,这回连沈缘福都给吓了一跳。
沈母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不出门就绝不出门,除非是推脱不掉,否则连县里的各位夫人相邀都懒得去,每每遇上都要推掉个一大半,小半交好的夫人那里才回去露个面,也是早早地就回来了。
这回沈母一反常态,主动说去京城,倒让沈缘福担心起娘亲来,愈发摸不透娘亲如今的想法。
一个人再怎么样转变,也不可能一下子变这么多吧!
沈母要去,沈钱没得选择,自然也得在夫人屁股后头跟着,便说一起去。
偏偏沈钱还遭到了沈母的嫌弃,显然沈母并不想让沈钱跟着,只想带着女儿两个人走。
为此,沈钱更坚定了要一起去的决心,不然放她们娘俩一出门,一年半载后再回来,哪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沈缘福轻轻松松完成了任务,回去的路上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事竟会这么容易。
今日时辰还早,沈母一拍板,当下三人便一起坐马车赶回了沈府。
去京城毕竟路途遥远,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得好好收拾准备,尤其是沈钱,背后还有沈家那么多的产业,出门前这些日子有得忙和了。
若非回沈府的一路上看沈母笑得开心,嘴里念叨着去京城要准备的东西,沈缘福几乎要怀疑沈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因此这回才会这么主动要去京城。
一回去,沈钱便给长子修书一封,说了三人要去的事,让长子做好准备。
沈缘福看沈钱这么积极,正好省得自己给大哥送信了,便直接回去收拾起行礼来,又叫来了信得过的几个嬷嬷,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一桩桩都交代下去。
三日后,沈钱手头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三人便定在第四日一大清早正式启程。
出门那日沈缘福眼下乌黑,形容憔悴,把沈母心疼得不行,还以为沈缘福是因着头一回出门,太过于兴奋,以至于前一日没睡好,心想着到底还小,依然是小孩子心性。
沈缘福也不说话,就让沈母这么误会着。
不然总不能解释说,你女儿其实是准备夜里私会男子,等个男人等了一夜,结果人家没来,这才顶着两只熊猫眼出门的。
说起来陆景之自从正月十一那日离开后,到现在快一个月了,总共才来了两次,这两次沈缘福还都没有见着面。
沈缘福原本前些日子还酸溜溜地想过,和陆景之这谈恋爱谈的,一来不能让人知道,还得躲着家长,二来要见他一面还真是难,只能他主动找过来。
既像早恋,又像异地恋。
然后又一想,自己现在才十六岁,这辈子来看虽然显得年龄不小了,可放到前世不正是早恋?
那时候想到这儿还把沈缘福给逗乐了。
不曾想没过多久,如今倒正好把另一个异地恋也给应验了。
这回去京城,一别最短也要大半年,沈缘福想着总归要和陆景之好好道个别的。
陆景之不来,难不成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京城的消息?
在前天,沈缘福特意在院子里的书上挂了许多红绸带,还把书画都拿出来晒了一遍,故意搞出了许多的大动静。
她知道陆景之近些日子一直有派人看着沈府,自己如此大动作,总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吧?
因此她相信自己要去京城的消息,一定会有人通知陆景之的。
然而一连两夜,陆景之并没有来。
就这样出门了,沈缘福心里失落,可面上还要装出高兴的样子来,时不时逗一逗爹娘开心。
马车里无聊,赶路的时间便显得更长了,若能让爹娘心情松快些,总会觉得时间过得比干等着快一些,没那么难熬。
夜深人静时,这几日沈缘福常梦见陆景之,有些是原本剧情里的情节,有些是两人曾经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还有些则是既不属于曾经两人的回忆,也不是剧情里的情节,这些应该才算是沈缘福真正的梦吧。
有陆景之阴混不散地夜夜缠在沈缘福的梦境里,让沈缘福想忘都忘不了他。
半夜醒来,每每想起陆景之来,沈缘福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离开地越远,就越是想他。
水路旱路轮换过好几次,中间又选了几处停留了些日子缓一缓,停停走走三个月后,一行人总算到了京城。
沈元宝那日正好有个不能推掉的饭局,便让身边最得力的管家去城外相迎。那时已经接近傍晚,一行人便在城外投宿了一夜,第二日再进城。
投宿的客栈也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比起永修县里沈家名下最好的那家客栈还要华丽上几分,再加上管家一早就在这间客栈里安排好了的,几人一夜住得及其舒心。
可不知是不是沈缘福疑心病重,总觉得周围一直像是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一样,可细看却又找不到什么东西。
况且连梅英也没有发现什么,沈缘福安慰自己是最近赶路太过于辛苦出现的错觉,可偏偏那种被盯着的错觉萦绕在沈缘福四周,就是消之不去。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收拾妥当赶路往城里去,等到沈元宝的沈宅时已经是寅时。
就在沈家人来京城的第三日,铜锣巷沈宅的大门被扣响。
当朝前右相,曾威震朝野的陆相派媒人来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缘福(一脸懵x):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