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凌夜看着他,仍没回话,只下意识地想,她对着这张脸看了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觉得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第41章 负责

凌夜以前一直觉得, 郁九歌能那么受追捧,除了他是圣尊和颜好之外,他身上的白衣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

在她见过的人里, 有不少都是喜好穿白衣。

只是各人气质不尽相同, 白衣穿出来的味道就也各有千秋。有飘逸如云江晚楼, 也有昭昭日月如金樽, 更有风雅、神秘、稳重等,林林总总, 数之不尽。

然那么多穿白衣的人里,没一个能穿出郁九歌那等韵味的。

那等似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韵味,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同他站在一起,那就是蒹葭倚玉树, 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从而再也不敢和他同处一室。

譬如最初凌夜见他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天,好大一朵高岭之花。

能让她产生这种印象的人少之又少,因而玉关洞天一别后,再次见面, 两人开打, 她越打越觉得这人可真能装,比帝王天子还帝王天子,架子端得老高,放都放不下来。

等成了他手下败将, 看他收剑伸手, 要扶她起来,君子得很, 她又想难怪能被封圣尊,对手下败将都这么彬彬有礼,这样的人可真是了不得。

再后来……

“你怕是至尊里最像圣人的一个了。”她真心实意地对他说道,“指不定你上辈子就是圣人,然后投胎到九重台,就成了郁九歌。”

对此,他只是笑,招手让她过来写字,修身养性。

当然,也不是没人去跟风模仿,意图学得圣尊半分风采,好借此沾点圣尊的运气,成为芸芸大众中的翘楚。

奈何以凌夜的眼光,那些人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别说能有那么一丁点像了,根本就是东施效颦,怎么瞧怎么尴尬别扭,徒增笑料。

是以在凌夜的心里,她见过那么多人,没一个有郁九歌长得好,也没一个有郁九歌气质佳。

他浑身上下,哪哪都好。

而眼下,月光在子时火的照耀下显得晦暗,微风交错间,又明灭不定。

便在这明灭不定里,这哪哪都好的人半是紧张半是小心地和她说,以身相许好不好?

凌夜克制地想,他能这么说,显见那天他是有所察觉的——或者他当时醒了,只是她没注意到——他本就是个有涵养的君子,故此明明是她做的坏事,偏生他觉得他要负责,这才会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平心而论,谈婚论嫁这种事,她是从未考虑过的。

修行修行,越往上行,就越是薄情无义,除了要维护人间大义,基本那些情情爱爱就都远离了去。同样的,也没人敢不知所谓地找上至尊,大言不惭地说我要和你结亲。

可郁九歌和她这么说了。

还非常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

凌夜认真思考一番,又扪心自问,真要她接受,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本来就在一起很长时间,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且双修都修过了,她要是矫情点,那天就不该走。

更别提后来天天嘴上说要带郁欠欠找他,结果压根没付诸实际行动,到头来反倒是他先找上她。

说到底还是她欠他,莫说是以身相许,就是想要她这条命,她也立马洗干净脖子给他。

于是沉思许久,凌夜刚要点头说好,看着他的神情,却又止住了。

等等。

有个问题。

他还未像以前那般,同她打一打,再同她聊一聊。他还不了解她,怎么这才短短半天功夫,他就肯冒着极大的风险,要和她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谈婚论嫁?

难道在他看来,责任就这么重要?

这样想着,她也就这样问了。

“你我二人在今日之前素昧平生,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个阴险小人,以后会借你圣尊的名头到处惹是生非?”

未料她没说好与不好,居然会反问这么一句话,郁九歌顿了顿,才答:“真正的小人,是不会说出这等话的。”又道,“你或许不知,我在郁欠欠身上留了神识,他经历了什么,我全都清楚。”

凌夜这才明白,难怪玉关洞天关闭后,他会这么快找过来。

接着又听他说:“你不必自谦,你是个好姑娘。”

许是觉得自己一上来就以身相许,的确有些过于孟浪,便再度补充道:“是我着相了。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想。”

凌夜沉默。

她暗暗地想,不管是以前的郁九歌,还是现在的郁九歌,这人对她,当真都一如既往的温柔。

郁九歌也没再说话。

两人都陷入了更加深层的思考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一道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两人下意识地循声去看,是凌怀古翻了个身。

见凌怀古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回目光,然后巧之又巧的,堪堪对视。

时间仿佛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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