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鼎闻言大怒,自将臂一举合身便往上扑,不意青衫书生信手一剑,将郝天鼎挥作两段,旋即香风又起,七人已不见了踪影。
翌日一早,军士入帐打扫整点,却见郝天鼎跌在帐中,躯子早已凉透。昨夜满营军士论哨值岗,不曾见有半个人影,况郝天鼎身上整好不见伤痕,帐中陈设也无移位,一时间各自恐慌,只好发报京师请旨定夺。
却说饮霜、饮月往真源山见了师兄,齐放声大哭,碧落道:“霜儿,师父师娘怎地不曾随你们一并前来?”
饮霜哭道:“师兄,贼皇帝逼死了娘亲,爹爹为救娘亲昏迷不醒,那一日周伯伯盗了爹爹娘亲的兵刃回来,第二日爹爹便不见了踪影。师兄,霜儿与妹妹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碧落闻言大怒:“这起子畜生欺人太甚!来日断教他一个不留!”
言罢又不解道:“龙大伯、曹二伯与各位叔叔伯伯又在何处?怎地也不见他们前来?”
饮霜又将途中如何受截,如何分头阻敌退走如实述诉一遍,这才又道:“幸得我与妹妹半途遇了谷六叔,这才能平安来见师兄。”
碧落心内思忖一阵:“师祖门下哪有姓谷的弟子?”又缘林锋向下依次数了一遍,忽念起当年在东洲师父、师娘闲聊时,曾提及钟六师叔原是姓谷,只是后来才改姓了钟。
当下道:“霜儿,六师叔是个可怜人,倘日后有缘还能遇上,多与他亲近亲近。你两个好好歇息几日,师兄陪你两个一齐回真源山去。”
待昆仑派门人带饮霜、饮月两个回房歇息,李雨良这才上前道:“碧落兄,节哀顺变。”话音未落,碧落目中已迸出泪来,喉间泣音教他压得极低,只闻得阵阵“咯咯”音声。
未待李雨良出言相慰,碧落双腿一软人已跌倒在地,口中低哑哽咽悲切至极:“我……我是个……是个不孝的弟子……师娘……师娘……师娘!弟子不孝啊!”
李雨良虽不知当年的东洲故事,然闻他哭泣音声,也不由红了眼眶:“碧落兄,你的苦楚我皆知晓的。”
碧落连连摇头,气息已凌乱难调:“你不动……你不懂的……师娘对我恩重如山,无论生辰、名姓,皆是师娘所赐……”
他又粗重喘息几次,方觉心脉阵痛稍缓:“我却……我却不曾见她……最后……最后一面……我才是这天下……第一不孝之人啊!”音声未绝,人已气闭晕倒。
李雨良闻他音声已显有气血乱行之状,当下忙由大椎穴替他传渡内力、推宫活穴,不了手掌方一贴上,却教他护身内力远远弹在一边,当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碧落现今气血逆行、内力乱走,如有丝毫不甚,便是走火入魔经脉寸断暴毙而亡的下场。李雨良灵机一动,唤个昆仑派弟子去寻饮霜来。
因饮霜亦修习了涤心净体功,大抵只有修习了此类功法之人,方可以传渡内力相助。
不多时便见饮霜匆匆赶来:“雨良大哥,碧落师兄如何?”
李雨良将头一摇:“不大好,我与他修习内功大不相同,适才尚不曾传些儿与他,手已教他护体内力弹开,只好寻你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