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原本以为石嘉善看完小册子之后就会退出她的梦境,却没想到这人“好奇心”不少,又开始问她为何来玉山书院。
白得得想了想,貌似毫无戒备地道:“我要当玉山书院炼器堂堂首。”
“哦。”石嘉善噗嗤笑了笑,兴趣就更浓了,“你不是剑修么,怎么却想当炼器堂堂首?”
白得得一听就知道,石嘉善肯定从齐伯那儿把她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因为我爷爷是炼器宗师,我想让大家都看看我白家的炼器之道。”
石嘉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有勇气。”他这口吻明显是不相信白得得能当成炼器堂堂首的。
“你的梅牌是丽叶城叶尊者送给得一宗宗主,得一宗宗主又转赠你的是吗?”石嘉善问。
白得得点了点头,这消息只要有心去查,定然是瞒不过人的,她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同新冒出来的得一宗书院是什么关系?”石嘉善问。其他书院派到他玉山书院来卧底的弟子不可枚举,他们虽然没撵人,但具体有哪些人心里都是门儿清的。
“我以前是得一宗弟子,后来退出得一宗了。”白得得道。
“为何退出得一宗?”石嘉善问。
白得得看着石嘉善的眼睛道:“因为只有成为玉山书院炼器堂的堂首,我白家的炼器之道才能闻名瑶池域。”
“有志气。”石嘉善又笑了笑,他说罢轻佻地用折扇挑起白得得的下巴,凑近她跟前对着她耳朵轻轻吹了口气,“你若是巴结上我,即使当不了炼器堂堂首,我也能叫你白家的炼器之道名扬整个瑶池域。”
白得得不敢轻举妄动,怕让石嘉善之道自己是有意识的。不过这人的行径太过恶心,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石嘉善却只当白得得在他的控制之下,不过是梦里玩一玩,并不当真,也没什么后果,是以尽管白得得不是他喜欢的那种风情万种的美人,他也依旧想试试。毕竟白得得这脸,这身段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足够让他提起兴趣。
更何况,据石嘉善的经验,只要是在梦里跟他翻云覆雨过的女子,醒过来之后再见着他,都会痴情于他,而控制一个女人再没有比用感情更好的法子了。她们总是痴情得可怜又可笑。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身子美极了。”石嘉善温柔地诱惑白得得。
白得得真是恨不能跳起来揍他一顿,此刻却只能双眼含泪地直摇头,以显示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挣扎。
石嘉善果然也没有怀疑,女子本就贞静矜持,再看白得得现实里也是霜洁高傲之辈,此刻若真是立即脱了那才叫人惊奇。
石嘉善道:“别害羞,你的身子美极了,让我看看好不好。”他说着说着就伸手去摩挲白得得的脸。
白得得可受不住了,现在只想赶紧把石嘉善赶出梦境。要不然这人还不知道要行什么龌龊之事。
下一刻石嘉善就感觉梦境有崩塌的嫌疑,周遭的茵茵绿草已经耸起变成荒芜的绝壁,地面不停地抖动,这是被“入梦令”入侵的人即将要苏醒的征兆。
石嘉善低声骂了句,“这小娘们儿还挺三贞五烈的啊。”
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但白得得越是这样三贞五烈,就越不是石嘉善的菜,他更喜欢床笫间能主动的美人,因此只犹豫了片刻,就打算退出白得得的梦境了。
可是白得得被石嘉善给恶心到了,哪儿能轻易就放他走。正巧石嘉善给了她一个梦境崩塌又不惹嫌疑的机会,她当然要好生利用。
石嘉善正要退出白得得的梦境时,却被一股涡流卷入了黑暗之地。
这黑暗之地乃是白得得模仿无边老鬼的无边地狱而造的。她以前完全不知道原来把一个人的神识关在黑暗里能有那么恐怖的效果,现在既然知道了,就想拿石嘉善来尝试尝试,顺便自己也观察观察石嘉善的状况。
因为白得得一直觉得自己在无边地狱有点儿怂。居然靠幻境来迷惑自己,最后更是糊涂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即使是现在白得得都还有些云里雾里呢。
但是营造无边地狱并不容易,以白得得的修为很难做到,也亏得她元神太过强大,而石嘉善又太轻敌了,才落入了她的罗网。
眼看着石嘉善像只虫子似的在无边黑暗里挣扎,白得得心里就想夏天喝冰水一般舒坦。
只是她的无边地狱并不是真正的“无边”,只要石嘉善的元神不停挣扎就有可能崩塌。而不是像无边老鬼的无边地狱,那真是任何挣扎都仿佛大海里泛起的一点气泡,转瞬就湮灭了。
白得得心里算着日子呢,她自己不苏醒,也不让石嘉善苏醒,就日日看着石嘉善挣扎取乐。结果石嘉善比她还怂,不过五日功夫就崩溃了,连折扇都撕了,疯狂地自虐。
那黑暗最恐怖的就是“再也出不去了”的错觉。黑暗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答话,甚至连要挟都没有,俨然流放之地。
石嘉善叫天天不应,叫爹爹不理,不哭才怪。白得得看了直“哼”气。要不是她必须得苏醒去找南草了,她非要把石嘉善也关成疯子不可。
白得得惋惜地摇了摇头,她得醒过来,还得面对玉山书院的人,若是困住石嘉善不放,她也离不开玉山书院。
果不其然,白得得睁开眼睛时,就听见她耳边大叫道:“她醒了,她醒了。”
白得得狐疑地看着守着她的玉山弟子,“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那女弟子笑道:“白姑娘,你这一觉睡了半个月了。”
“半个月?”白得得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弟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白得得翻身下床穿鞋,瞪眼道:“我怎么会在玉山书院无缘无故地睡了半个月?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那女弟子满脸为难,却又的确不知底细。恰好这时齐卷束走了进来,才替她解了围。
齐卷束道:“白姑娘,你醒了就好啦。”
“齐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睡半个月?”白得得问。
齐卷束道:“可能是楼中楼的后遗症吧。你快自己检查一下,可有什么不妥?”
白得得乖乖地自查了一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异常。”
齐卷束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世上啊本就有许多说不出缘故的事情。”
白得得心底直呵呵,玉山书院明摆着店大欺客,显然是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却诬赖到了楼中楼身上。
白得得一脸迷惑地道:“是楼中楼的后遗症吗?难道是我用脑过度?”
齐卷束赶紧点头道:“很有可能,我可从来没见过能这么短时间就上八楼的人,更何况还能进入楼中楼。脑力枯竭的确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