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弯弯对陈家并不感到有什么深仇大恨,以后她们迎接胡氏女,她一个人住岳家村,虽是白费了几年的青春,但他们也让她真正成长了起来,现在的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了。这在当初阿爹刚离开的时候,她一个人单薄无依的时候,是简直不敢想的。现在已经很好了。
至于陈恩赐,他被自己此番羞辱之后,又得知自己已非处子,凭他那德行,以后是决计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何况他那绣花枕头,只怕还打不过自己。岳弯弯对此还是颇为放心的。
很快,元聿果然问起了陈恩赐之事。
“你表哥对你图谋不轨,伤你在后,可要回敬他?”
岳弯弯听了一奇,“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杀了。”
男人的口吻平淡无奇。
岳弯弯吃惊得樱唇微张。她从前虽是知道这男人有些权势,却不曾想,他竟如此地有权势。杀人这可不是小事情。府衙大门朝南开,青天老爷坐高堂,谁敢触犯王法?
“你……你……”岳弯弯正要问,你到底什么人,可瞧男人冷峻的脸色,和那双泛滥着微微春情犹如一泓海水般的深眸,心头掠过一种极有可能的猜测,这男子身上有胡人血统,只怕、只怕不是什么好人,贸贸然地就开口询问,说不定有危险,她心念一转,立马改换娇滴滴的语气,“你别那么粗鲁嘛。”
元聿失笑。
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笑,蓝色的眼睛微微一弯,美得让她目眩神迷。她赶紧扭过头,平复呼吸。
元聿收敛了笑意,摸她臂膀,“我待你粗鲁?那是你自己求的。”
岳弯弯后悔莫及,抢过了枕头来挡脸,“谁跟你说……昨晚……”
“主公。”
董允在外唤他。
岳弯弯听到了动静,将枕头放了下来。
忍不住侧目望他,元聿这时已彻底恢复了冷静,“何事?”
董允按剑走入,正碰见岳弯弯也在,有些话似是不便再说,于是对元聿使了眼色,语焉不详。
元聿懂了他的意思,起身随他朝帐外走去。
岳弯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约是第一次,感到他真人是如此地高大,只怕身长有八尺,真要比起来,她约莫就只到他胸口了。
听说西域那边有一个胡人国,也不晓得叫什么,就记得小时候走南闯北的阿爹抱她在膝上,隐隐约约似提过,那胡人国地处边陲,国中人烟稀少,也几乎不与外人结合,国中之人个个身形高挑修长,肤白貌美,容颜绝色,他们的贵族,天然生就蓝眸,妖异洵美。传说,他们蓝色眼睛只要看人一眼,人就会被摄去魂魄,被迷惑心志,从此就心悦诚服地做他们的奴隶。
这种传说类似于民间流传的志怪传奇,大多没什么可信度,只是由后人杜撰附会所成,岳弯弯从来不当真的。
但是她如今见到了这个男人,却突然觉得,那些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的传说,也未必完全不可信。
董允交上来的,是一方平平无奇的印鉴。
元聿甚至不愿经手,只让董允托着,皱眉看了一眼。
……
陈恩赐去了一趟岳家村,让岳弯弯给教训了一顿,心里头颇不是滋味。表妹在心中温婉清丽的模样,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一想她平素里在自己面前端庄娴静,背地里竟早已勾搭了男人,还为此迫不及待地献出了贞洁,便深感恶心,对岳弯弯感到极为唾弃。
他在心中暗暗地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碰这肮脏不堪的女人的一根手指头!
但他的伤不可能瞒得过余氏,陈恩赐也有几分发憷。余氏还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只是过了午胡家的管家要登门回礼,竟还不见人,不免也心急了几分,便派人去寻。
哪里晓得,下人派出去之后,竟是在醉仙居找到了小郎君。
原来陈恩赐越想越是生气,岳弯弯从俏表妹变成了母夜叉,胡氏又一向瞧不上自己,对自己吆五喝六他也不敢反抗,最后,一念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竟是想到,醉仙居的花娘温柔可人,娇俏可爱,信步竟走到了醉仙居。处理过后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来都来了,陈恩赐便低头迈进了门。
后来这件事让余氏知道了,将他痛打了一顿,当时胡家的管家亦在场,也得知了此事,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余氏当他面教训了儿子,对管家赔尽了不是,才终于送走了人。可惜祸不单行,回家以后,陈恩赐发现自己的印鉴不见了。
母亲平日吝啬克扣长工月钱,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就为了在南明城为自己办一座大宅,可如今倒好,大宅终于攒到了,正要交房契之时,他的印鉴居然不见了!
陈恩赐惶恐不安,愈发不敢让事情教母亲知道,推测自己的印鉴一定是方才母亲来寻时,他慌乱之间落在了醉仙居。没了这方印鉴,别人不可能将房契给自己!
陈恩赐半夜无眠,趁着夜间无人,复起身更衣,偷摸出了门,前往醉仙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芋圆不是一个喜欢搞事情的人呢,但是不排除他手下特别喜欢~
芋圆:翘屁嫩狗是吗?柯基比较适合你,我不适合。
第11章
岳弯弯的伤口涂了药,虎口的青肿到了晚上虽还没有全消,但肿痛感已几乎没有了。
傍晚时分,红帐里被送来了两只烤红薯,和一只烤得喷香的叫花鸡。鸡肉表皮金黄,油光水滑,令人胃口大增。但元聿不喜油腻,用了一只红薯,那鸡肉是分文不动。这可便宜了岳弯弯,她折腾了一天了,总算能有饱腹之物了,大快朵颐了起来。等用完晚饭,肚子吃得鼓了起来,她起身,摸了摸肚皮,说要去消食。
她转身,男人突然从榻上站起,岳弯弯吃了一惊,见他跟近了几步,道:“你跟着我做什么?等会我就回来了,等你捱不住的时候,我肯定在的。”
元聿跟到了她的身后:“在外边亦可。”
岳弯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粉嫩的唇张得老大,实难置信,看起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嘴里说的这是什么话?岳弯弯吃饱喝足,昏昏欲睡,本就无心旖旎了,他这么一说,她愈发没了心思出门散步。
“行,我就躺上去了,你自己来。”她撇嘴,三两步跨上榻,江瓒送的精致的金丝靴履被脱下,随意地摆在床边,她扑通一声,死鱼躺倒,脸转向里处不动了。
元聿停了片刻,岳弯弯耳中终于出现了动静。
绷不住了吧。她虽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心里头却是紧张万分,手心都捏出了一团汗。
昨夜里,他的粗鲁,还历历在目,犹如梦魇。起初还觉着有几分舒适,渐渐便按捺不住,到了最后,简直刺痛难忍。她好几次都软绵绵地支起力气开口求他了,他还是只顾挞伐,岳弯弯恨不得找个瓶子砸他后脑勺上,砸晕了她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