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宿舍之后,她抿了抿唇,她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江师兄。”
江淮礼:“嗯?”
谢听雨语速极快地说:“徐师兄他公寓,在哪儿啊?”
·
谢听雨拿着江淮礼给的地址到了徐修其家门外。
她按了按门铃,没一会儿,屋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打开。
徐修其站在玄关处,他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双眼眯起,神情寡冷又淡漠。
沉默的对视中,他突然低下头,揉了揉眉骨。
唇齿间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来,低低的喟叹了一声:“我这是发烧烧昏了头吧。”
谢听雨不明所以地啊了声,“师兄?”
她清脆的声音把徐修其的睡意一扫而光,徐修其刚睡醒,整个人的状态就是非常轻松、不设防的,他双眼开成扇,眼底有惊喜闪过,“真的是你。”
谢听雨眨了眨眼:“我来还伞。”
徐修其松开握着门的手,侧了侧身子,“先进来。”
谢听雨踟蹰不已。
徐修其却已经转身进了屋里了,他嗓音依然很哑,“不进来吗?”
“我还完伞就走,不打扰你休息了,徐师兄。”谢听雨往前走了几步,玄关处有雨伞的收纳架,她看到了自己的伞,黑色的伞柄上有被小刀刻过的羽毛印记。
谢听雨把伞插进收纳架里,抽出自己的伞:“师兄,我的伞我拿走了。”
徐修其在吧台上倒了一杯水。一晚上没休息好的喉咙跟冒火似的烧,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嗓子里的灼烧感退了大半。
他又倒了一杯,递给谢听雨。
谢听雨没接,“师兄,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徐修其看着她:“我真没想到,你第一次主动找我,竟然是因为我和你拿错伞?”
谢听雨不知道要回什么,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如不说,保持沉默。
徐修其又咳了几声,他的病情好像比昨天又加重了一些,说话时的鼻音更重了,“那下次见面,我是不是得拿错点什么,这样你才能再来找我?”
谢听雨满头黑线。
求求你做个人吧。
她眼观鼻鼻观心,徐修其一直在咳,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神情怏怏的,以往他调戏她的时候眼角都会有轻微的勾起,神色淡然愉悦,今天确实数不清的倦意。
谢听雨没忍住,开口问他:“师兄,你去医院了吗?”
徐修其摇头:“没时间。”
谢听雨说:“那还是得去的吧,你都病成这样了,你是感冒还是发烧啊?”
“不知道。”徐修其轻声说。
倏地,徐修其毫无预兆地弯下腰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眼睑处有着很深很深的青色,眼尾细微地上挑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来。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离得这么近。
谢听雨有点儿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密距离,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听到他说:“今天忙吗?”
她警惕极了:“徐师兄有事吗?”
“陪我去趟医院吧。“徐修其看到了她眼底的防备,比起身体,心里的疲惫感更重,是他逼得太紧了吗?怎么她对他依然还是这种态度。
他突然直起腰来,语气淡淡:“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打车过去。”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愠色,语气也如往常般,但是谢听雨知道,他这会儿不太开心。不过设身处地地想想,换作她,她也会不开心的吧。
分明之前她生病,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就陪她了,可现在他都这样明示了,她都不愿意。
她这算什么,卸磨杀驴吗?
谢听雨心里的愧疚感不断上涌,达到峰值。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学校外面的诊所也挺好的,我一般生病了都去那儿看,师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去诊所吧。”
徐修其看着她脸上神情的不断变化,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我不介意,就去诊所吧。”
他身上穿的还是家居服,于是又进卧室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去诊所的路上,谢听雨问他:“徐师兄,你怎么突然出国了?”
徐修其揉了揉眉骨,“帮我外公做点儿事。”他伸手戴上口罩,声音闷闷的,“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我的手机和证件都被偷了,回国都折腾了很久。”
谢听雨摸了摸鼻子,语气不太自在:“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