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关系便不错,沈再阳知道这家伙是个明白人,也懒得再开口,只问沈与尔要不要进去,她沮丧摇头。
陈顾返从容不迫地给她系好自己这件大衣的带子,谨慎起来,“跟老爷子说,我初六就给人送回来。”
沈再阳一抬手,大门“咣当”一声被毫不留情地撞上。
“真不回去?”
沈与尔把指头塞进他指缝强势回应。
陈顾返笑,反手将这只小手给包住,“那走吧,老婆。”这次倒像是真顺手给小朋友拐走。
屋里,沈再阳低声恭敬叫了句“爸”。
“人走了?”老人问。
“嗯。”
“哼。”老人家开始暴走,拐杖在地面敲得梆梆响。
要不是了解自己父亲,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生气到极点,沈再阳再次确认,“您真同意?”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坐下来,目光透着这个年纪闯荡过来的高深莫测,开口时已经泰然自若,“人言可畏在我这里不好使,只要有足够能力护我孙女,那就是有种,她喜欢,我就乐意。”
“陈家?”
“那个老头子气性长着呢!气自己儿子不收敛,他可不信这小子会认真谈恋爱,毕竟小尔也是老两口看着长大的,得心疼。”说完他去一下一下惹两只猫的嘴巴,样子正派又古怪,“我才不去说,有本事娶,没本事拉倒。”
沈再阳应声。
晚饭时间,汽车美容会所三层又是云雾缭绕的感觉,巴哥将锅摆在正中间一个劲儿往里添菜。“过来吃火锅。”他招呼这个慢悠悠走近的散漫主儿。
陈顾返随意拨了拨雾气里盘子上或筐里的蔬菜,问:“肉呢?我们家小朋友得吃点好的。”
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桌前的人将碗一搁,眼睛就撇过去,回嘴,“你们两个流放犯,对付对付行了,还挑三拣四的。”
旁边有人一口茶水喷出来,惹来三四个不满,“卧槽,干嘛呢,我的菜!”
“没没,就是……”他将脸转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在额前一比,咧嘴,“像巴哥的胆大妄为致敬。”
“流放犯?”
陈顾返重复一遍眼都没抬,并没怎么在意,只漫不经心顺手捡了几样看起来比较合胃口的菜,从后面低头贴在小朋友耳边,说:“老婆,等我会儿。”
“嗯?”耳根总是敏感地一碰就红,吹口气都不行。她不太自然地睁着大眼睛说:“陈顾返,你手机借我用一下。”还是得给爷爷打个电话,让老人安心。
他将端着食材的两只手臂架起来,示意她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