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 / 2)

锦堂香事 浣若君 2606 字 17天前

过了头一回的酣战,俩人又细嚼慢咽,柔柔儿的弄了一回,待到事罢,外面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更声来,已经入更了。

锦棠蜷着身子,脸靠着墙壁,长时间的不说话。

陈淮安是弄在了里头的,也是因为素的太久,他没把持住,就全弄到里头了。

锦棠虽气,可是她自己想要给陈淮安一个机会的,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路是一步步走的,糖糖,我不强求你相信我,但是,等这一回入坟墓的时候,我一定走在你后面,护着你,不让你看我死去的样子,好不好?”

陈淮安握过锦棠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轻轻摇了摇,道:“那一日,你定然特别特别的恨吧,千里迢迢而来,我却死在你前面,原本你只要有了气总是撒在我身上的,可那一回,我没让你撒气就走了。”

他以为她已经有了荣华富贵,林钦也兑献了他的承诺,甚至于已经登上了皇位,她会是天下至尊的皇后,坐在那最荣华的宝座上。

幸福,满足,没有婆媳妇纷争,没有为了生不出孩子来而产生的焦灼,却不期她竟穿的像个乞丐一样。

失败的人生,每回忆一次,陈淮安都恨不能再回到那一刻,不要吃那只白馍,不要负气而亡,把他脚上生满冻疮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用胸膛温暖她冻成青紫的手,和那红红的鼻子。

“那有甚?你死的早才好呢。”锦棠忽而转过身来,满脸的泪痕,却笑了一脸的顽皮相:“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你死了有多高兴,我用脚恨劲儿揣了你的脸,还用棍子抽打了你的身体,把你拖着扔进风雪之中,辱骂了半天,唾了你满脸,解了我一生所积攒下来的,所有的气。”

锦棠咬着唇瓣儿,笑着埋头进陈淮安的怀里,哑声道:“所以,这辈子你绝对不要先死,也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的话,那样的屈辱,我还要叫你再受上一回。”

第143章 口服心服

本来一回入更,应该就罢了的,毕竟明天是陈淮安今生最重要的日子,上金殿。

这一考,可不仅仅是给皇帝一个人看的。

而是,满朝文武,不论那一部那一党,都在盯着他这个,次辅陈澈的小儿子看。

按理此时就该睡了的,可陈淮安非得说,今夜要不再来一回,他明儿保准考不好,死皮赖脸,索缠无度,锦棠给裤带子打的死结,最终还是叫他扯开。

这一回陈淮安才算撒开了野,着着实实,酣畅淋漓了一回。

再一回罢,已然三更了。

家里三个进士今儿一起进殿,锦棠也睡不住,于是索性爬了起来,去给他们三个作早饭。

厨房窗台上点着灯盏,还是四野悄寂,风微凉的暗夜,锦棠才进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葱花呛着清油的香味儿出来。

她烙了一锅热热的油饼子,又熬了一锅糯黄米熬成的粥。

陈嘉雨松饮的饼子就着粥,连着吃了三碗,陈淮安亦连着吃了三大碗,唯独葛青章,起来时已经到要出门的时候了,锦棠端着碗追着追着,他总归一口没吃,就走了。

锦棠端着碗粥,望着表哥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轻轻叹了一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生自己的气。

出门时,陈嘉雨笑着说:“二哥,您这荤开的也真不是时候,你可知道,我和青章一夜都没能睡得着?”

陈淮安笑着拍了他一巴掌,在水槽边洗了把手,这才出门,带着兄弟走了。

*

殿试只考策问,是在皇宫内的保和殿举行。

从五更入皇城,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新进阶,上了杏榜的进士们便返回保和殿,于大殿之外,一人一桌,笔墨伺候,开始答题。

从进皇城,到入太庙给历代帝王牌位行礼之前,陈淮安都没有见到葛青章。直到排座次,考度的时候,他奇迹般的,居然依旧是排在陈淮安的隔壁。

殿试题目端地是大气:论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这和上辈子的不一样,大约也是因为,皇帝朱佑镇的想法经历,与上辈子不同的缘故。

此时天也不过大亮,眼看入六月,一轮红日才露锋芒,刺在脸上已经叫人觉得发烫了。

葛青章大约昨夜果真一夜未睡,脸色发青不说,唇皮一直在发抖。而且,他似乎始终坐立难安的样子,本来大家皆是盘腿襟坐,他坐得片刻,就要调整一下姿势。

他心里对于锦棠一直有种又愧又怜的心,大约还搀杂着些爱意,这个两辈子陈淮安都知道,不过,陈淮安在这方面算不上小器,可以忍之。

他只是觉得大表哥未免太脆弱了一点,须知夫妻吵架,再凶也有个和好的时候,这厮大约读书读太多,读呆了脑子,连这都不懂,他要真再这样下去,陈淮安就得鄙视他了。

只待发卷大臣一声令下,说可以答题,所有的进生们立刻便举笔,蘸墨,先在旁边的稿纸上拟稿,拟好之后,必须经过修改,反复推敲,才敢誊到卷子上。

陈淮安才提起笔来,便听隔壁的葛青章轻轻叹了一气。

为防考生们夹带小抄,殿试的笔墨,全是皇宫里自备的。陈淮安转头,便见葛青章提着一只无头的笔,正在发呆。

他的笔头居然断了,而且掉在了墨里头。

这时候他是喊来同考官,让再给他换一支。

但是,再换了一支来,同样,伸进墨盒里去,头随即便断。

同考官笑道:“葛进士,莫非咱们皇宫与您八字不合,人人的笔都是好的,怎么就你的断了?”

跟皇宫八字不合,那岂不是与皇帝也八字不合,这样还如何作官?

葛青章忍了又忍,只得提着只烂笔,艰难的打起稿纸来。

陈淮安一看这同考官,正好,他认得,是黄启良一派的走狗,旋即便是一笑。

显然,断笔这种事情,也是黄启良给葛青章的为难。做为门下最得意的第子来培养,最后葛青章却反水,跟着一众落榜举子们大闹御街,黄启良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陈淮安也不说什么,快速的书完了草稿,将笔递给了葛青章,接过他的烂笔头,道:“我再琢磨琢磨,你敢紧写你的。”

葛青章接过笔来,也不说什么,立刻就去写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