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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极品婆婆 芒鞋女 3347 字 1个月前

“不累,你躺着吧。”薛花花低头,对上陆明文歉疚的目光,沉吟片刻,认真和他讲道理,“往后再有这种事,你得好好想想了,队长让村民们帮忙,是教他们怎么干活,不是帮他们干活。知青们下乡就是搞建设,你都帮她们搞了她们还下乡干什么?”

陆明文语塞,半晌,愧疚的垂下了目光。

薛花花叹了口气,“乐于助人是好事,可万事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你要是出了事,妈怎么办?知青可能掉两滴眼泪,妈可是没了儿子啊。”

她本意骂一顿置之不理的,但看见陆明文脸色惨白时她心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想到了儿子,那个犯法进监狱后抱着自己痛哭的儿子,她自责不已,那时候她每天只想着干活挣钱,疏忽了孩子的教育,才让他一错再错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原主和她经历差不多,也是闷头干活不管孩子的,欣慰的是,原主的孩子还没走上犯罪的道路,还有回头的机会,重生总有重生的理由,老天是想给她个机会,替原主守着几个孩子吧。

“明文,这次就算了,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你好好想想吧,妈年纪大了,还能干几年呢?”薛花花的话透着满满无奈,陆明文宁肯她骂自己也不愿听她说些自怨自艾的话,他记忆里,薛花花多是沉默的木讷的,父亲死之前她还稍微好点,父亲死后,她几乎成了哑巴,从不打他们,也不骂他们,他们兄弟一回家就上桌吃饭,吃饭抹嘴就走人,那个家里,常年累月都安安静静的。

薛花花从没骂过他们,更没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敞开心扉和她说过话。

风热烘烘的刮过脸颊,陆明文喉咙堵得厉害,他望向田野里刚长出苗的玉米,鲜嫩的苗破土而出,生机勃勃随风飘摇,他莫名的眼泪盈眶,怕薛花花看见,忙用双手挡住眼睛。

他妈,是被生活压得没办法了吧,再不骂醒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下,更像塑造个心软身糙的陆明文。

陆明文不知道家里困难吗?知道,为什么还帮知青干活挣工分,管不住呗,就是别人一说个啥,他就拒绝不了的那种……这种人有个长处,就是会看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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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极品婆婆

街上空落落的,挨家挨户都关着门,低矮的土墙零零星星刷着白色油漆标语,‘为人民服务’‘向雷锋同志学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等等。

沿着街道走几十米就是公社的医院,丰谷乡和其他公社一块修的,周围几个乡的人都来这儿看病,薛花花抖了抖贴着后背的衣服,缓缓的往前边走,经过医院台阶,没有做任何停留,继续往前走了几十米就看到红杏杏的‘丰谷乡供销社’的字眼。

薛花花拍了拍陆明文肩膀,将独轮车停在布满裂痕的土墙边,“你坐着等会,我办点事。”

家里仅有的钱赵彩芝生孩子已经花完了,陆明文看病拿不出钱的话,医生不会开药,她知道供销社旁边的黑屋子有人偷偷收粮食,价钱给得低,要不是等钱急用的人不会来,供销社的米二角四一斤,而收购她们的米只给一角七八,一斤就差了六七分,谁心里都会舍不得。

做生意是投机倒把,抓到会被批。斗,那些人可是系着命挣钱。

和这种人打交道,薛花花心头紧张不已,她佝偻着背,经过供销社门前,见柜台后的售货员目光炯炯盯着她看,她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赶紧把头埋得低低的,快速走向那座不起眼的屋子,抬手叩了叩门。

门打开,是个身形颀长,皮肤黝黑的汉子,他先是四周环视了圈才让薛花花进了屋,“你想卖什么?”

薛花花紧了紧麻袋,轻轻拉开,哑声道,“米。”

三斤六两米,一角六一斤,共五角七毛六,五角八。

薛花花皱了皱眉,小声问道,“不是一角八一斤吗?”村里有人来换过,她知道价格。

“外边查得严,只能给你这个价。”汉子吃定了薛花花不会拒绝,“卖不卖随你,我可是和你说,过几天,价格还会降,你不卖给我,去外边也没人肯买。”

薛花花舍不得,但知道他说的实话,整个丰谷乡就他们做这种生意,下次来他们故意压着价,她也没法子,犹豫半晌,只得点头同意,把米哗哗倒进箩筐,拿了钱就奔出了门,把麻袋塞进右边衣服兜,心头这才松了口气。

售货员站在供销社门口,目光带着些愉悦,薛花花心虚,喊了声老二,过去推着独轮车就往回走,头次做这种事,她紧张得双手尽是汗,直到陆明文问她去干什么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薛花花没瞒他,“去医院要花钱,我卖了几斤米。”

陆明文瞪大眼,随即小心翼翼瞄了眼四周,焦急道,“被抓到是要批。斗的,妈忘记咱村的菊婶了吗?”

薛花花怔了怔,脑海里承载了原主的记忆,菊婶的事当然记得了,菊婶孙子夜里发高烧,连夜送到医院,医生看她们拿不出钱不肯给孩子输液,菊婶没办法回家背了小背篓粮食到乡里卖,此后,一到用钱的时候菊婶就卖粮,有次被公社干部逮个正着,此后每个月都要和以前的地主一起接受批。斗。弄得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了。

她打了个冷颤,对上陆明文担忧的目光,小声道,“总不能不医你的腿吧。”

陆明文抿了抿唇,良久,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对薛花花说道,“要是真被揭发,妈就说是我干的,我不怕被批。斗……”

“嘘,小点声,你看街上空荡荡的哪儿有人,咱不说,谁都不会说的。”想到供销社女售货员的眼神,薛花花心里有些没底,但进了医院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医生说陆明文的腿脱臼了,掰正后得好好养着,不然以后会经常脱臼。

薛花花把情况和陆建国说明后,陆建国没有说什么,下午安排了另外个女同志和她一块割猪草,村里的女知青,李雪梅,最早来村里的知青,年前和陆建设小儿子陆明结了婚,这会怀着三个月的身孕,队长估计也是看在李雪梅踏实的份上,村里的女知青普遍心气高,看不起农村人,张口闭口就是城里怎么怎么样。

李雪梅不同,她不爱聊城里的生活,待人也客客气气的,得到村民们一致好评,但听其他知青说,她家里成分不好,爸妈在几年前死了,留下个在农场劳改的爷爷,跟陆明结婚,陆明妈死活不同意来着,说她是拖油瓶,拖累陆明。

但不影响两口子感情,年后两人还去农场看李雪梅爷爷了,听说老头子对这个孙女婿非常喜欢,当然,最后句话是陆建设媳妇说的。

李雪梅估计认识她,好几次想和她说话,不知顾忌什么,给咽了回去。

薛花花没有多想,傍晚回到家,看到竹竿上晾着的黑不啦叽的尿片,她头疼的喊了声,“老大,尿片是像你这么洗的?”屎都没洗干净,能用吗?

陆德文讶异的抬起头,顺着薛花花的视线看向竹竿,光是看着就觉得一股臭味往鼻子里钻,他揉了揉鼻子,“颜色太深了,洗不出来。”

用棒槌捶都没用,手搓估计更搓不干净。

薛花花掀着眼皮倪了他眼,“洗个尿片都洗不干净还有什么用,重新洗,洗不干净别吃饭。”

陆德文塌着背,轻轻哦了声,把尿片收进盆里,重新去了池子边。

中午煮的野菜糊糊剩下些,薛花花添了些水,将其熬稀,晚上将就着吃,至于赵彩芝和西西的,她是重新煮的,仍旧往里撒了白糖,端进房间给赵彩芝,她则在一边喂西西。

“妈,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上工吧,我背着东东干活不会耽误的。”生了西西,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薛花花不答应,“东东小,你照顾好他才是紧要的,没到农忙,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对了,这两天事情多,你生了的事还没让人给你娘家捎信,等会我和德文说说,让他问问村里这两天有没有要去那边的。”

农村人通信,全靠乡亲们带话,好在不是急事,拖个三五几天不影响。

正说着话,外边来了人,‘花花’“花花”的喊她。

薛花花抱着西西走出去,却看孙桂仙满脸是笑的站在院坝里,像是有什么喜事。

“桂仙嫂子,你怎么来了,快来坐。”家里有些黑,薛花花就坐在靠墙的长凳上,把西西放在她腿间,拿着碗,慢慢喂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