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嬿婉及良时 初云之初 2315 字 1个月前

两种滋味交加在一起,到最后,他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受了。

“好了,”锦书见气氛如此,莫名觉得有些别扭,对承安道:“你们是兄弟,又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见得时候还多着呢,文苑还有课业,你早些过去吧,别叫太傅久等。”

锦书说的话,圣上是极少反驳的,闻言也笑了,摆摆手道:“去吧。”

承安低头应了,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圣上这一朝,承熙还是头一个嫡子,身份自是非比寻常。

洗三这日,不仅仅阖宫欢庆,更是请了宗室中人前来,一道行宴庆祝。

“小殿下天庭饱满,肖似圣上,一见便是有福气的,”临邑王妃年过五十,同后宫妃嫔又没什么干系,乐得说几句好话讨圣上欢心:“臣妇见着,也觉得爱的不行呢。”

“谁说不是,”另一个宗妇随之附和:“皇后娘娘便是有福气的,同圣上一道有了咱们七皇子,哪里会是福薄之人?”

圣上心知这是客套话,听得却也高兴,连连示意内侍斟酒,欢欣之意溢于言表,对于这位新生皇子的珍爱,更是十分明显。

锦书还在月子里,自然不会出席宫宴。

贤妃是皇后之下最高位者,这样的场合,不得不撑着病体盛装出席,然而只听了几句话,便叫她好容易拿胭脂掩饰住的面孔重新泛白,几乎要捏不住手中精致小巧的酒杯。

圣上待皇后如何众人都是瞧得见的,也没人敢在这关头寻晦气。

宗室身份敏感,更不敢私下牵连嫔妃,是以看出圣上喜欢那个,便刻意奉承几句,求个安稳。

至于嫔妃们,在一次次的试探之中,早就被消磨掉了早先的雄心壮志,更不敢在这关头做出头的椽子。

唯一会支持贤妃的静仪长公主还病着,一双儿女也未曾入宫,到了这会儿,贤妃四顾一番,竟是孤立无援了。

“娘娘是没看见,贤妃娘娘的脸色有多难看,”洗三这日,是红叶在边上看着的,回甘露殿之后,绘声绘色的学给锦书瞧:“脸上那么厚的粉,都掩不住那种气急败坏的神情……”

“好了,”锦书笑着制止她:“便是你花样最多。”

“娘娘,”红芳翻着簿子问:“您这一回生产的早,月子也早些,刚好更挨上姚公子的婚期呢,可要过去一趟吗?若是去的话,奴婢便吩咐人安排去。”

“先等等,”锦书想了想,道:“问过圣上的意思再说。”

虽说圣上多半会应允,可她早早安排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

“是。”红芳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准备了。

承熙才三日大,除去吃奶,每日多半的功夫都在睡,偶尔醒的时候,便拿一双黑亮的眼睛对着母亲看,可爱极了。

锦书在坐月子,倒是无事,便只在殿里守着他,也不觉得枯燥难熬。

一个月的时日过得飞快,眨眼的功夫,承熙的满月便到了。

锦书出了月子,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在宫人们的侍奉下挽高髻,着华服,身饰珠玉,抱着承熙往承明殿去,过他的满月宴。

宫中的女人生孩子是一道门槛,有的人迈不过去就到了鬼门关,有的人虽是迈过去了,却也留了一脸丑陋斑痕,再也不得圣意。

圣上这样恩宠皇后,待到七皇子降生之后,宫中人嘴上不敢说什么,可是想着这是早产,心里面有的是人暗自期盼皇后产后伤身,大失颜色,好叫别人出头。

今日见仪驾至,皇后扶着宫人的手款款上前,却似是新树堆雪,清月生晕,不见憔悴,反倒更显几分容色,方才恹恹的将那份心思压下,规规矩矩的贺喜起来。

这样的宴会早在一月前有过一遭,所以也没人多想,只当圣上是爱重自己的幼子,这才格外隆重的对待,要为皇后增添一份体面,想着说说好话,嘴巴甜一点儿就成了

哪里想得到,宴会上的一切都是虚的,临近结束前,圣上吩咐宁海总管传的那道旨意,才是真真正正叫人目瞪口呆。

——册皇七子承熙为秦王,享双份王爵俸禄。

第70章 变化

册秦王, 领双份俸禄。

这道圣旨一下,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有点儿不对了。

——要知道, 圣上先前的几个皇子,可都没封王呢。

更不必说, 圣上登基之前的封号, 便是秦王。

这样一来,其中真意,便是不言而喻了。

几个宗室悄无声息的交换眼神,齐齐决定接下来皇后胞弟的婚礼上去捧个场,套套近乎。

宫妃当中有皇子的皆是面色微变,有公主的倒是好些,只小心的瞧了瞧皇后, 暗暗思忖应当如何拉近关系。

人心百态, 难以言表。

这旨意来的突然, 别说是一众宫嫔宗室, 连锦书都未曾想到,面色平静的听宁海总管宣读完,眼底不由飞快的划过一抹讶异。

“臣妇这张嘴, 可是准得很了, ”临邑王妃最早反应过来,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打着圆场, 笑着道:“刚刚还说七殿下有福气,这会儿便应验了。”

“福气这东西哪里做的准,”圣上笑意纹丝不变, 目光深深:“承熙是朕的儿子,朕说他有福气,他便是有福气。”

他断然开口,底下自然无人会去扫兴,一片奉承的附和声。

圣旨已下,这样的荣耀,锦书自然不会出言拒绝,微微抬手,亲自斟酒去敬圣上:“我这个做母亲的,替承熙谢过七郎。”

“你这是什么话,”圣上接过那酒盏,一饮而尽,笑吟吟道:“他也要叫朕父皇的。”

锦书听得一笑,面颊上梨涡微显,没有再说什么。

比起一月前的洗三,承熙的满月礼便要隆重的多,传达出去的意味也要深重的多,一时之间,愿意娶亲近姚家与皇后的人,便陡然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