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2 / 2)

她掏出手机,见到是孙曼的来信,虽然有些语无伦次,感激的话语颠三倒四说了一大堆,但钟悠悠还是看懂了。

孙曼这个一向缩着肩膀,坐在第一排埋头做题的瘦弱女生,好像比以前多了一点东西,似乎是自信。

钟悠悠微扬嘴角,快速地回复了一个不客气,后面是飞扬的笑脸。

她抬起头,看见那边孙曼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黑板,又开始认认真真地一如既往地分析起错题起来。

她不由得笑了笑,感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为班上的同学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嘛。

这种感觉还不赖。

第77章

周末,钟悠悠去见了钟父一趟,这一次算是他们两个单独见面。

原先钟悠悠以为钟父谈继承权的事情的时候,钟玺佑和钟母会在一边,毕竟是也涉及到他们俩财产分割的问题,但是,没想到钟母去了国外还没有回来,而钟父似乎也并没有让钟玺佑参与的意思。

或者,换句话说,无论钟悠悠想要拿多少财产,钟玺佑都认可,都同意,所以根本没有在场的必要。

钟悠悠推门进去的时候,钟父把菜都已经点好了。

这一次,一大桌子完全都是钟悠悠喜欢吃的菜,这一年里面,钟父总算是彻底知道这个女儿的喜好了,可是,错过的那之前的十八年的时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抬头看着钟悠悠,心底很是感慨。

现在的钟悠悠个子这么高,腿这么长,皮肤这么白,头脑也这么优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亮的一颗星,而自己作为她的父亲,竟好像有点被长江后浪推前浪,隐隐要在这个更迭换代的潮流中退居幕后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总而言之,这一年里面钟父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以前他对自己的子女非常严苛,忙于事业并不怎么和钟家姐弟团圆,在家里面吃饭的时间都很少。

而现在,他迫切的想要每天见到钟悠悠,付出自己曾经没有来得及付出的父爱。

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站起来,给钟悠悠拉开椅子,说:“坐这儿吧。”

位置就在他身边,钟悠悠看了他鬓边隐隐的华发一眼,倒也没有拒绝,放下包包坐了下来。

尽管仍然无法原谅之前钟家这一家人对原主所做出的行为,但是现在既然孟倩已经入狱,那么对于钟悠悠来说,仇恨便可以放下了,把钟家人当成不远不近关系疏离的亲戚也未尝不可,没必要针锋对麦芒拔刀相见。

她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钟父心底还是有点受伤,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丫头竟然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可是他也没有再强迫钟悠悠,只是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先吃饭。”

钟悠悠没有动钟父夹过来的牛肉,不动声色地移开盘子,自己夹了另外的菜。

钟父看在眼底,心酸地扯了扯嘴角,倒也没多说什么。

他挥挥手,让助理拿来一份文件:“上次钟氏发生那么大的危机,要不是你和秦曜,我们钟氏可真的就保不住了,爸知道你可能不想要钟氏的股份,不想和钟家扯上任何关系,但是这份股份并不是继承给你的,而是作为上次你帮助钟氏的答谢。”

“你认真的?”钟悠悠有些诧异,她没想到钟父会这样说。

她还以为钟父又会像以前那样,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试图用这份给她的财产来要挟她,让她对钟家人付出感情了。

没想到,钟父原来真的变了很多。

钟悠悠的惊讶掩饰不住,钟父这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在女儿心中是个多么独断专行、甚至不近人情的人。

他叹了口气,将笔递给钟悠悠,说:“合同你可以仔细看看,股份这里我空着,你想要多少你直接填。”

钟父原本想开玩笑,只要给钟玺佑那臭小子留一点就好了,可是又觉得玩笑开在这种时候不太合适,于是又将话吞了回去。

顿了顿,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钟悠悠,说:“以前的事情你记恨在心,爸爸并不怪你,你今后无论是愿意和钟家继续走动,还是和我们撇清关系,也都由你做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平安健康。”

这怕是每个父亲对女儿的最基本的祝愿了。

而他,这个父亲当得真是不到位,这些关怀竟然迟到了这么多年。

钟父眼眶湿润,钟悠悠倒是没有他那么大的感触,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

钟悠悠认真地审了审合同,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就径直在空白的地方填上了5%这个数字。

即便是百分之五,也有一个多亿了。

“才百分之五?”钟父接过合同,却是十分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钟悠悠不要更多。

“这些够了,不是说好,只是对上次事情的回报吗?上次事情也就值这么多了。”钟悠悠淡淡地说。

钟父回不过神来,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以为钟悠悠会要走大部分财产。毕竟钟悠悠这孩子性格一向强势,在家里缺失了亲情,必定会不留情地从财产上夺回去。而他因为心中有愧,而这些财产又带不进棺材里,不是给钟悠悠就是给钟玺佑,所以会答应钟悠悠的一切要求——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只要区区百分之五!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钟悠悠拎起包:“至于股份分红,事后我会让人联系您的。”

“菜都还没吃几口呢,这就要走?!”钟父急了,一把拉住钟悠悠。

他眼底全是不舍,都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那就再吃一口吧。”钟悠悠又回过身,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但是吃完放下筷子,她还是走了。

留下钟父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望着满桌子的佳肴,丧失了全部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