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万圣之夜”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了半圆形拱门上的大字。
云华公园叫着公园的名字, 实际上是一个大型士题乐园。
不过,今天这个士题对于那些比较胆小的人来说十分不友好。
今天的整个场景是一种偏暗的色调, 平时一直敞开的横顶也关上了,这也是为什么外面是白天里面却比较昏暗的原因。
广场以前穿着各种玩偶服的工作人员,今天也换上了万圣节的特色幽灵装,提着南瓜灯游走在各个项目之间。
“早知道是这个士题就不该来的。”任远突然喃喃出声。
“为什么万圣节士题不好玩吗”殷绥之一手抱着滑板转过头来。
“我偷偷和你说,其实任远他”曹鑫还没说完就被任远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嘴巴。
“没什么,特别好,我们进去吧。”任远干笑道。
“哦我猜猜,任远怕黑还是怕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猛男都怕这些。”殷绥之促狭地摸了摸下巴。
“怕什么我才不怕,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曹鑫他还没吃早饭而已, 提醒他一下。”任远强行挽尊。
“原来是这样啊,现在12点了居然还没吃吗”殷绥之很懂地点了点头,在收到了来自任远的死亡射线后,他才轻咳了声转移话题。
“那我们也进去买两套万圣节的幽灵装吧, 这里的气氛多好。”
“当然。”任远嘴硬地走在前头,殷绥之和曹鑫两人在后面凑在一起笑。
“不过我们好像来的有点早哦,花车游行都还没有开始”
三人一人一件一模一样幽灵版破斗篷, 只有脸上的面具是不一样的。
任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华丽的银色面具, 曹鑫挑挑拣拣拿了个夸张的小丑面具。
殷绥之则随便地挑了个中规中矩的白面具, 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 只能看见两只幽深的黑色眼睛, 单看上去比任远和曹鑫的面具还要让人害怕一些。
“干啥你这是要s吸血鬼吗怪渗人的。”任远回过头一看,被殷绥之吓了一跳。
“很难看吗”殷绥之茫然地摸了摸面具。
黑斗篷搭配上白面具,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鬼怪版奇怪搭配。
但是穿在殷绥之身上却莫名地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以致于任远第一反应是吸血鬼,而不是地里飘来的幽灵。
“难看倒是不难看, 还挺适合你,就是刚才没防备吓了一跳。”任远仔细打量了殷绥之几眼,顿时觉得自己的银面具不香了。
“那就好,我就说我天生丽质怎么可能会有驾驭不了的面具。”殷绥之用一种果不其然的语气道。
“切,自恋。”任远顿时嫌弃地转回了头。
“不过我们为啥要这么早戴面具去假面舞会”任远不解。
“不然呢,去鬼屋”殷绥之挑眉。
“那还是算了吧,去舞会。”任远一秒正经。
中心城堡被装饰成幽灵古堡的模样,舞会还没有开场,音乐却已经开启,灯光是油灯模样的暖黄色,放在古堡里却莫名有些幽森的恐怖感,与士题完美融合。
趁着没什么事,殷绥之选择坐在一旁吃小吃,任远则拉着曹鑫去玩碰碰车了。
听着热闹的音乐声,殷绥之感慨,其实偶尔出来热闹一下也不错,老呆在家里容易长蘑菇。
就在这时,不善的声音从殷绥之面前传来,他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一个戴着黑色半脸面具的人走到了他面前,正莫名带着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殷然你怎么又跟着我出来了”
陆煦其实内心是有些诡异地得意的,殷然一直那么喜欢他,甚至为了他去改变自己,他愿意勉强接受殷然在他面前晃。
但是他绝不容忍他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欲擒故纵,为了得到他的关注伤害清然,现在还跟踪他。
“你谁啊莫名其妙。”殷绥之左右看了看,发现面前这个神经病确实是在和他说话,顿时无语极了。
他记得殷然也没欠别人钱啊,真是的,他不该摘面具吃东西的,不摘不就啥事没有了吗。
“之前装没看见我,现在又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过分了麻烦以后不要跟着我了,你给我带来了困扰。”陆煦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
“麻烦报下名字,不然我还真猜不出你是哪位我必须知道的大人物。”殷绥之翻了个白眼。
“顺便我冒昧地问一句,今天是精神病院开放的日子吗怎么什么病患都能随便跑到大街上来”
“你说你不认识我”陆煦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往前走了一小步。
“你是哪国总统还是哪位首富如果是的话,那么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是陆煦。”
陆煦温和的脸僵了一瞬,他觉得自己能忍这么久纯粹是他修养好。
以前他从没觉得叫自己名字能这么让他觉得是一种羞耻。
怎么,他不是总统不是首富就没资格让他殷然记住了是吗
“陆煦不认识,你找错人了吧。”殷绥之认真地想了想,得出了结论,他自然的模样差点让陆煦以为自己真找错了人。
“怎么这么做好玩吗我不会因为你耍花样多看你一眼。”陆煦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终于没有绷住,硬生生让殷然给气笑了。
“当然好玩啊,不然我和你废话这么多有没有人说过你自信心过剩你是什么天仙吗天天怀疑别人喜欢你我寻思着你长得也就那样啊”
殷绥之一脸假笑,怼人不带喘气的。
“而且,麻烦你认清楚一点,我,殷然,从不和长得比我丑的人谈恋爱,请多一点自知之明,我之前就玩玩而已,千万别告诉我你当真了,这可不好。”
“就是玩玩而已”
“你好样的,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陆煦气得说不出话来,甩袖而去,他必须得给殷然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欲擒故纵是有限度的。
长长的黑斗篷边边翻滚起来,好歹没有让他在这时候丢了面子。
“啊这,他不会因为自己这样很帅吧”殷绥之啃了口小蛋糕,表示深深的无语。
“咋了我刚才怎么好像看见陆旭那傻逼了。”
“你没看错,就是他。”
“他找你干什么”
“谁知道他要干什么,莫名其妙的还说我跟踪他,真是给他脸了。”殷绥之耸了耸肩,他从头到尾都觉得很莫名其妙。
“所以他被你骂走了”
“不然呢,留着他过年吗”
“不错不错,干的漂亮。”任远竖起大拇指。
“我再悄悄问一句哈,那个你不喜欢他了吧”
“怎么你也这么误会,谁喜欢过他,玩玩而已,难道是我给他的错觉太深了,让他以为是真的”
“兄弟你好渣,但这回渣的不错。答应我别这么渣别人好吗”任远忍不住叮嘱。
“行吧,行吧,狂风浪蝶太多,我也不可能一个个去搭理。”殷绥之摆了摆手。
“你真是越来越自恋了。”任远表示佩服。
“一般一般。”殷绥之谦虚地轻咳一声。
“不过别吃这么多蛋糕了,说真的,你不怕胖吗”任远觉得自己这是在操着老妈子的心。
“还好,我一般不会因为吃多了变胖。”殷绥之无比无辜地眨了眨眼。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上帝到底给你关了哪扇窗,他不会要给你关窗的时候,不小心给你开了扇门吧,这也太过分了。”任远嫉妒了。
“谁知道呢”殷绥之耸了耸肩。
关于他肢体不太协调这回事只需要他自己知道就行。
舞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游客们成双成对滑入舞池。
“不和我们进去玩玩”走之前,任远询问。
“不了,我想去那边的展台上逛逛,曹鑫叫你呢,你先去玩吧。”
“行吧。”
一看到舞池殷绥之就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学习华尔兹的经历,老师都差点被他气晕过去。
虽然他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学会了,但他对舞池也早就有了阴影,还是不上场了吧,坐着保平安。
逛完展台后,殷绥之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滑板在城堡边缘游荡,顿时还是觉得他的床最可爱。
这时简遥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我上次报告里提到的蒋氏集团的蒋总说要见你,见完之后才考虑签合约,要答应吗”
“蒋总新能源的那个吗”殷绥之挑了挑眉。
“是的。”
“他有没有说在哪里见”
如果不远的话可以考虑请一天假
“华国帝都大厦,速升总部大楼。”
帝都大厦离他家两条街,还算近。
“行,你帮我回复他,三天之后我会去拜访他的。”
“好。”
电话挂断之后,简遥难得忙里偷闲地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想着
老板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能这么厉害呢他们公司现在简直是一天一个样,老板的决策从不出错。
他快是一枝花的年纪,就这样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吗这也太快了吧。
唉,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能过来,作为公司的第一个员工,他自己都还没见过老板呢。
“抓小偷抓小偷啊”惊惶的女高音突然在人群中炸开,甚至一度盖过了舞会的音乐声。
她周围的人连忙检查自己的口袋,顿时焦急奔跑着抓小偷的人又多了几个。
但是现场本就昏暗,人又太多,一下子挤在一起,小偷很快就跑没影了。
小偷
本就站在路口处的殷绥之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他面前飞快跑过,手上还提着几个女士包包,顿时拎着滑板追了上去。
“发生什么了”刚刚从厕所回来的,曹鑫一头雾水,眼睁睁看着殷绥之任远从他面前飞快跑过。
因为人大多集中在舞会大厅,走道上反而空旷了不少,殷绥之当机立断放下滑板朝任远对了个眼神,从一旁抄近道包抄,任远则仍然按原路追。
“发生什么了那边怎么那么吵”
坐在路旁椅子上吸奶茶的两个游客疑惑地回头朝舞会会场那边看去。
话音刚落,身旁的小道就猛然冲出一个滑着滑板的少年,头也不回从他们身边飞然而过,径直从楼梯的扶手上滑了下去。
两人张大了嘴巴,是滑板表演吗
她们对视一眼,举着手机追了上去,在跟了好几个小道之后,两人才远远地跟着少年冲到了大路上。
殷绥之熟练地掌控着滑板从扶手上飞跃而出,借着空中视角比较广,他匆匆扫了一眼大路。
看到了大路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跑得飞快,正往他这边过来。
小偷也试图抄小道,反而被他堵个正着。
可恶。
身后有一堆暴露的游客,前面还有个拦路的少年,小偷咬了咬牙,一把将包全部甩飞到前面,另一手握着刀狠狠抬高了手。
“啊小哥哥小心”后面急匆匆跟上来的两人看见了那闪着寒光的小刀,连忙提醒。
殷绥之余光扫见了刀刃,利落地往身旁一躲,却没想到这小偷另一只手里居然还有一把刀,一个不慎就被他划到了手臂。
很好,敢使刀。
他玩刀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小偷在哪里玩泥巴呢。
殷绥之不怒反笑,一手抓住他的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给了他下面一脚,趁他吃痛将人猛的一个过肩摔甩飞出去。
还不等摔得七荤八素的小偷回过神来,殷绥之又一次近身上前又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摔到一旁的石柱上。
小偷手上的另一把刀也在被摔在地上的同时掉了出去,划伤了他的一边小腿。
接下来每当他动一下殷绥之就会赏他一个过肩摔,直到他瘫倒在地,再也不敢动了为止。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非要我动手。”
殷绥之走过去把小刀踢开,看着垂死挣扎的小偷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然后才转头去纯良地勾了勾唇。
“正当防卫而已,大家没意见吧。”
一旁目瞪口呆的人看了看地上哀嚎的小偷,又看了看穿着黑色大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少年,要不是有前情提要他们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才是恶人,只能集体吞了吞口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意见也没有。
“殷然,你没事吧你手流血了”紧赶慢赶赶过来的曹鑫看着他在流血的手,顿时着急了。
守在一边的任远这时也走了过来。
“没什么大事,皮外伤。”殷绥之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无所谓道。
“这还不算大事,那血都跟水一样的在流,走,我们带你去医院。”曹鑫夸张比划。
“这种小伤估计到了医院都愈合了”殷绥之满不在乎,还有些哭笑不得。
“曹鑫,架上他,我们走。”任远一声令下。
“得勒,大王。”
“任远”人群中突然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穿着明黄色公士裙的女士走了出来。
“嗯妈”任远下意识回过头。
“妈,你来的正好,我同学的手被小偷的刀划伤了,感觉这血有点止不住,一直在滴。”
“这么严重我开了车过来,坐我车去。”
“不用的阿姨,伤口不深。”面对郁琳的热情,殷绥之有些不适应的退后一步。
“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还得谢谢你帮我抢回了包呢。”
一时不知为什么,殷绥之稀里糊涂就上了车,坐在了医生面前。
诊室外,穿着公士裙和黑斗篷的一行人赚足了回头率。
“臭小子,你不是跟我说今天是和同学去图书馆自习吗能自习到这里来”
“那你今天还跟我说是去和闺蜜逛街呢。”任远反驳。
“怎么,我逛街就不能到了云华公园里来逛”
“所以呢,你闺蜜在哪里还骗我,你就是过来看帅哥的。”
“我没有,大家都戴着面具,有什么好看的”
“你有你昨天才说什么戴面具的小哥哥真好看,呵。”
“臭小子,就你话多。”
“你的伤口只是血流得多并不是很深,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这两天注意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重口的食物。”医生一边写处方,一边建议。
“好的,谢谢。”
“怎么样没事吧”殷绥之一出诊所就被围住了。
“没什么事,医生说伤口不深。”
“那就好,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郁琳松了口气。
“阿姨不用送我,我正好还有些东西要买,这里离我家不远,散散步就回去了。”殷绥之连忙婉拒,对于这类关心他的长辈,他一向不懂该怎么相处。
“你真的可以吗”任远挑高了眉毛,他之前可看到那血哗哗的流,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刚才医生都说了就是皮外伤,血看着流的多而已,事实上什么事都没有。”殷绥之随意的转了个圈,没有头晕,也没有哪里痛,真没啥事。
“那我就先走了。”
“那行吧,路上注意安全。”看着他的模样,任远勉强同意了。
“好,你们也是。”殷绥之挥了挥手。
“这孩子这么乖,殷家那些人到底怎么想的”郁琳皱了皱眉。
“指不定是脑子进水了,殷清然周围人脑子都特别奇怪,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进修了什么蛊术,而且有时候我总觉得上天都在帮助他,也不知道他凭什么。”任远轻“啧”一声。
被任远母子二人一致认为十分可怜的殷绥之在街头的小巷子一拐,出来的时候就拎了一瓶肥宅快乐水和两份烧烤,完全不带怕的。
一个人也挺快乐的,至少烧烤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殷绥之没心没肺的想着。
然而在他走到一个小巷口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把他拉进了阴暗的小巷子里。
一圈人或拿着小刀或拿着长棍把他围在中间,恶狠狠地笑着。
“小子,昨天算你运气好,有人护着,今天就没那么便宜你了。”
“你们有什么目的”殷绥之后退两步,缩到了墙角,不经意地妥当把手里的烧烤放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