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噢噢
A-
A+
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打开,未央看着眼前的女人无奈地说:「我就知道是你。上次没有弄死我,怎么,这次要亲自动手了么?」
白兰冷笑:「 没办法,你这小妖精实在是麻烦,我不亲自来总归是不放心的。婚礼马上就要进行了,我不想出任何岔子。」
未央叹口气:「我去加拿大的机票在你们婚礼的前一天,难道你还担心我去抢亲么?你的未婚夫是个何等精明的生意人,亏本的买卖他不会做的。他要是真想悔婚就不会一直等到今天。」
「你知道我爸爸从小是怎么教育我的么?没有吃到嘴里的肉就不叫肉」白兰抬起手,注视着那枚闪闪的白金戒,「为了保证这枚订婚戒顺利变成结婚戒,我会扫清一切障碍。所以,」白兰放下手,盯着未央的眼睛里已经凝起了杀意:「林未央,你一定要死。」
「我现在可是宋家的准媳妇,如果我死了,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宋家会放过你么?你敢这么嚣张不就仗着你父亲的势力么?不过他老人家在位这么些年,难免有些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加上上次你买凶杀人,你就不怕你爸爸被你拖下水么?没了你父亲的庇佑,你又有什么资本让程景行娶你?」
「这些不用你担心了,你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个死法,我都成全你,到底我是你舅妈嘛,你是景行最疼的外甥女,我还是要照顾照顾你的。」白兰笑了,那么温柔,好像一个真正的舅妈在问疼爱的外甥女想要怎样款式的新衣一样,「上次那个太不干脆了,拖那么久,吃了不少苦吧,这次咱们换个痛快的好不好,枪?朝着太阳穴,砰,一下子就结束了。」
「不要,脑浆满地,红的白的混一地,太脏。」
「也是,小姑娘爱干净,那打心脏好不好?技术好的,只有一个小洞外加少少血点,可以吧?」
「不好,电视里说心脏中枪的人都是窒息而死,脸部会因为缺氧而扭曲,那丑比脏更让我难受。 对了,舅妈,你有氰化钾么?我在书上看到那可是个好东西,无色无味,一点点嗅一嗅即刻归西,没有痛苦,没有挣扎,保证全屍,号称自杀圣品啊,这个不错。舅妈,就要这个了好不好?」未央嬉笑着说,手心里却已满满渗出汗来,心里暗骂:程景行你个挨千刀的,看你给我惹的祸!倒了八辈子的霉认识你 !还有宋远东,怎么还不来,手机上的GPS到底有没有用啊?自己为了拖时间都已经到和这个疯女人讨论自己死法的份上了,难道我林未央今天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么? 也罢,本来上次就是要死的,这些日子也算是多活的了。
「所以说你这丫头麻烦,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以为今天还真有的给你选么?乘早上路,你放心,逢年过节,舅妈一定给你足足的祭品,亲戚一场,不会亏待你的。」 白兰已经不耐烦,挥手叫过一个一直候在一旁的男人:「这里交给你了,完事了叫我进来。做干净点,免得难收拾。」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踢开打到墙上,声音大的让人耳鸣,没等白兰反应过来,一把枪已经对准了她。「放人。」来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恍惚和颤抖,是谁?「白兰,放人,我不想再说一遍。」哦,是他,自从自己第一次听到就爱上的声音,这个声音曾经那样温柔地叫过她的名字,这个声音曾经轻轻笑着说我们订婚吧,这个声音曾经说这是我挑的你应该会喜欢,多么甜蜜,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声音开始漫不经心,开始敷衍,开始不耐烦?对了,是从这个贱人,林未央,就是她,自从这个贱人来了之后她的景行不再看她,不再爱她,甚至要悔婚,怎么可以,这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并且要爱一辈子的男人,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动手!」白兰毫不犹豫地下令,眼睛紧紧盯着程景行的脸。
「你敢!」程景行暴喝,却是对着那个用枪抵着未央的男人,「你要是敢伤她就等着你和你家人生不如死,要是你现在放了她我会给你100万并且把你家人移民到国外,这两条路你该知道怎么选吧。」
男人开始犹豫,白兰骂道:「还不动手?听他胡说!程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宽厚大方了!你动不动手都是个死字!还犹豫什么!」
「哧」地一声笑,却是被一直没吭声的未央, 「白小姐,你怎么这么激他啊 ,既然动手绝对是个死,不如赌一把,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错吧?」
此话一出,男人马上把枪扔到了地上,跟在程景行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架走了他,程景行冲上前一把抱住未央,一声一声地喊着:「未央!未央!」抱得那样紧,叫得那样急,身上的白衬衣背后已经全湿,曾经优雅的,高傲的,贵气的,严厉的,是她爱的程景行,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他,汗湿的衣,凌乱的发,紧箍的臂,通红的眼,微淌的泪,焦灼的嗓,却全都是为了他怀里那个看不清表情的贱人,那曾经让她沉迷的声音如今就像凌冲之刑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血一滴滴落下,很爱那个女人是么?不要跟她结婚是么?好,很好,那就成全你!
「小心!」老莽和未央同时惊呼,一个来不及制止拔枪的白兰,一个来不及推开程景行,只听得砰砰两声枪响,白兰和景行几乎同时倒地。 血,汩汩而出的血,那声音就像是地府来的招魂铃,一点点蛊惑着鲜活的生命向那暗黑境界走去。
急促的脚步声听不到,嘈杂的说话声听不到,刺耳的警笛声听不到,未央好像是失聪了一样,耳朵里只剩下程景行的呼吸声,粗喘的呼吸声。 中枪了,他中枪了,要死了么?他是要死了么?为什么看不清他?什么东西老是堵在眼睛前?抆一把,抆不掉,再抆,还有,什么?是什么?景行,景行,我害怕,景行,景行,你说说话啊!
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味道拂上了她的脸,掌心湿湿的,分不清是他的汗还是她的泪。
「未央,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好。」
「我们要生两个孩子,让哥哥保护妹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