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上,她起了一个大早,把昨晚上准备好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塞到了自己的书包,还有严以律念念不忘的数学卷子。
最后,她路过杨晓武房间的时候,鬼使神猜地停了下来。
贝齿紧紧咬着红润的唇,犹豫了半晌之后,她慢慢拿起杨晓武的口红,顺着唇线,轻轻摸了摸。
镜子中的少女,肤色雪白,红唇嫣然,长发被紮了高高的辫子落在后背。
一切是熟悉的,但那唇间的一抹红色又是陌生的。
她盯着镜子中那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半晌,最后如梦初醒,拿来卫生纸狠狠抆去了唇间的红色。
这一天,严以律是要上一天班的。
只有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严以律不喜欢她去酒吧,她就去了严以律的房间。
房间有些小,还有些乱。
她习惯帮他收拾干净,甚至还帮他把换下的脏衣服都拿到了阳台的洗衣台去洗干净。
她做这些的时候,很满足。
阳光温暖,她闻着那香香的洗衣液的味道,觉得自己像个等待丈夫归家的贤慧妻子,一切都充满了期望的美好。
门开了。
打破了她一切的旖旎幻梦。
她看见了安云,还有安云的男朋友。
严以律分明说安云白天要上班,怎么会忽然回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
安云看到了她,表情很平静。
「小可爱,又过来当帮佣了呀?」
乌淇淇不想理会她话中的阴阳怪气,她点了点头,把衣服晾好后,越过两人迅速回到了严以律的房间。
隔着薄薄的一层墙,那边又开始有些奇怪的声音了。
乌淇淇并不是无知少女,她看过《罂粟的情人》,里面有些隐晦的描写,她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知道是知道,但她还是红透了整张脸。
索性,严以律的降噪耳机没有带走。
她开了音乐,把耳塞塞到了耳朵中。
可是,纵然这样,隔壁的那些动静,还是透过耳机传了过来。
想了想,和严以律发了条微信。
「安云姐和男朋友回来了。」
严以律大约在忙,很久没有回复。
她又放下手机,把思绪集中在面前的数学卷子上来。
忽然,隔壁的墙壁开始剧烈的震动。
她真怕这薄薄的墙会倒塌。
她蒙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想,严以律真是太可怜了。
天天要住在这种地方。
如果可以,她想让严以律回家住。
虽然不算太豪华,但起码安静,能让人安眠。
乌淇淇的脑海里七七八八想了很多。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墙边的震动已经没有了。
她取下耳机,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声,然后是女人惨叫的声音。
乌淇淇站了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门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好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乌淇淇感觉自己整个心都拎到嗓子眼。
她有些害怕。
她给严以律打了个电话。
但他没有接。
外面开始有男人恶狠狠的咒駡声,似乎还有巴掌的声音,还有安云痛苦求饶的声音。
乌淇淇手心慢慢起了一层汗,她虽然不太喜欢安云,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她被人打。
终於,乌淇淇还是开了门。
客厅,安云被她那个男朋友揪着长长的头发,骑在身上,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下。「安云姐……」
那是乌淇淇第一次见到男人对女人的暴力。
她曾经见过严以律打架,目眦尽裂,但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
不像现在的这个男人,完全是禽兽一般。
「你……你放开她……我……我报警了……」
乌淇淇举起了手机。
地上的安云忽然朝她吼道:「傻子,两夫妻打架管你屁事,还不滚出去!」
乌淇淇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安云,在她的记忆,安云是美丽的,像夏冰口中的女神。
可是如今,她像是被碾碎的娇花,支离破碎。
她鼓足了勇气,再次说道:「我已经报警了。我妈说了,夫妻打架,也可以报警的。那是家暴!是法律不允许的!」
「妈的,臭丫头,老子的家事关你屁事!」男朋友忽然从安云身上起来,朝乌淇淇大步走过来。
安云见状,一把抱住他的腿,「傻子,还不快跑!」
男人大怒,一脚狠狠踹在安云脸上。
「妈的,吃里扒外的贱/货!」
男人甩开安云,大步朝乌淇淇走过来。
他挥着拳头,凶神恶煞,像是吃人的怪物。
乌淇淇看了一眼地上的安云,然后伸出了双手。
砰——
终於,一切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