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之后,周延卿再次开始各种走神,像是以前课堂上坐在后排最爱捣蛋的学生。自己不听课也就算了,还要打扰别人一起不听课才开心。余知奚被他吵得烦了,木这一张脸不说话,大脑完全麻痹。
周延卿得不到回应,觉得无聊,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揩油,大掌覆在余知奚的手背上,五指滑进她的指缝间和她交叠着握在一起。
手指稍稍用力,夹着她手指的骨头,而后一脸无辜地问她:「疼不疼啊?」
余知奚:「……」你猜猜看我会不会理你。
好不容易熬到拍卖会结束,周延卿付了款准备带着人离开,顾洲在和他说着这副画等会主办方会派人送去周延卿家里,微微磨蹭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傅厉走近。周延卿低头,面上是意味不明的笑。
傅厉走到三人面前,面向周延卿的时候,依然让周延卿觉得这人很欠揍。傅厉朝余知奚道,「今晚主要还是爲了慈善,我没有女朋友,买了这条链子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
余知奚懵,心里感慨着有钱人原来就是这样挥霍家産的,转过脸去看周延卿,让他拿主意。她知道周母一直想要这条项炼。
周延卿保持着自己的脸上有得体的假笑,「傅先生这么大方,我们当然得收下才行,只不过我们的本意是买来送给我的母亲,那我就代替我的母亲谢谢傅先生了。我也代替家母邀请傅先生改日来家中做客,母亲和奶奶都会很高兴的。」
原以爲周延卿翻一倍的价格拍下这条项炼,是爲了买来送给余知奚,却不曾想其实是要买给母亲的。傅厉吃了个瘪,心中不悦,碍着面子也不好说出反悔的话。
「不过是条链子罢了,喜欢就好,先告辞了。」
会场的工作人员把装着项炼的盒子递到周延卿手里,周延卿随意地掂了掂盒子,感叹道:「傅家的公子哥一掷千金爲红顔,我妈知道后可不得高兴坏了,谢谢您嘞。」
这么说着,忽地想起什么,又对余知奚道:「小哥哥向你示好,礼物却被我抢了,有没有不开心?」
余知奚不解,难道她看上去是走贵妇路綫的姑娘吗,「没有。」
周延卿大方摆摆手,「我都知道,你不用掩藏自己的情绪。没事,他的链子八十万,我买的画一百万,我把画挂你房间,你还赚了二十万,这稳赚不亏的买卖啊。」
余知奚跟着他一起假笑,呵呵呵呵,那你不就好聪明好棒棒,反正挂在我房间不还是你的东西吗,连整栋房子都是你的。
周延卿得了便宜,一扫晚上的低气压,整个人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直夸余知奚真是他的好女朋友,胳膊肘懂得往内拐,好处都往自家捞。
他兀自开心着,余知奚却觉得,这样得瑟肯定是要遭报应的。傅厉总不可能白白让你占了八十万的便宜,虽说是做慈善吧,到底那链子本来也值二十五万呢,定是要找办法讨回来的。
周延卿难得因爲一个傅厉,生出了「便宜白不占,乌龟王八蛋」的心思。傅厉以后要使什么坏,那是以后的事,反正想绿他是绝对不可能的,连想都不要想。
回到家后依然不消停,一边指挥着送货的工作人员把画挂上,一边给周母打电话。「妈,链子我没买到,不过傅家的小儿子买了,说是要送给你啊。对对对,就是那个傅厉,他长得真好看,还这么大方的。哎呀我比不上比不上,我只有比他好看这一个优点,我很抠门啊,当时说已经要八十万,我就不想给你买这个链子了,因爲八十万买条链子给你有点点亏……」
余知奚稍稍讨回一点心理平衡,原来周延卿不止针对她和顾洲,就连和他母亲说话都要占点口头便宜。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其余时候,随心情变脸。
装得了惨卖得了乖,还会凶巴巴地瞪人,在外一副儒雅绅士的标准好男友模样,一转眼又欠揍地叨叨叨说个不停。
余知奚看着工作人员把这副画挂在她房间最显眼的位置,问周延卿,「我不想赚这二十万,你把这幅画挂别的地方行不行?」
周延卿的表情写满了「没得商量」,摇头,「不行。」
余知奚追问原因,周延卿的声音降了下来,显得弱弱的:「因爲我觉得有点丑,挂在别的地方,让我看见了我会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