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比不上师傅的功力。」
「那还作什么画呢,不必了。」
常欢猜不透她的意思,又道:「或者…您想看看手口并书?」
「看过一次的不出奇。」
常欢脑子有些发晕:「请太后明示。」
「呵~」短促一声轻笑,「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来,进来吧,让哀家瞧瞧你。」
常欢微愕:「太…太后。」
「进来!」语气中带上了威严,不容常欢置疑。
脚尖朝前蹭了蹭,腿肚子颤颤巍巍,常欢挪了几步,撩开紫纱,见里面竟还有一层。拽住纱边,常欢使劲眨了眨眼,抿住嘴唇,轻轻将纱帐拉起。
纱内无婢女内官,吊了一盏红罩烛灯,长榻之上斜躺一人,面目看不清楚,只因烟雾缭绕,浓香更甚,人一踏进,如坠九山云雾之中,常欢实在忍耐不住,轻轻咳了一声,直觉胸肺间沉污淀浊,一时堵得难受。再次跪倒:「太…太后万福金安。」
「呵呵。」榻上人柔笑出声,「好孩子,过来,来哀家身边坐。」
常欢心神不定,总觉情形诡异,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从未见过皇宫内室是何模样,难道后宫都是此处这般景况?
爬起身欲往前行,忽听榻后雾起处传来一声嘤咛:「嗯啊…」,声音极尽柔媚,又似带了些隐忍之意。
此声刚落,榻上人又道:「来啊…」
常欢舔舔嘴唇,心慌意乱,那声音好古怪,好像……她不敢再想,缓缓挪着步子,渐进塌前,渐入光下,榻上情景便看得真切了些。
白衣覆体横陈,单手支肘斜撑,塌上人背对着她,一头乌黑长发散落肩下,修长手指朝身后塌上拍拍:「坐。」
「是…」常欢一哆嗦,躬身摸上床榻,僵硬侧了身子,屁股刚挨上那么一点点,白影一闪,腰际突紧,口鼻便被捂了个结实。
常欢倏地瞪大眼睛,手拚命乱抓,口中「唔唔」不停,耳畔立即吹上热息:「你乖乖的莫叫,我就放开你。」声音不复先前温婉,竟是…熟悉的沙哑低柔。
常欢不动了,心已凉了半截,她听出了身后这人的声音,不是萧倾城又是谁呢?来不及细想,赶紧点了点头,身子猛地一斜,被他按在榻中。
嘴上的手没有放开,他半身覆上,伸了一腿压住她的双腿,长发一甩,软锦面具露出,眼睛晶亮,唇角带着丝邪笑,「我们又见面了。」
常欢想动动不了,怒瞪着他「唔唔」出声。
他口气十分温和:「我放手,你若叫就没命了知道么?」
常欢点头,唇上的手一挪开,松了口气立刻愤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太后!」
面具里的眼睛一眨一眨:「我没冒充啊,是太后宣你来的。」
常欢不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太后呢?」
话音不落,榻后又传媚声:「嗯…嗯啊。」比先前那声更显销魂。常欢惊恐转头,可除了一片紫纱,什么也看不见。
萧倾城红唇弯起,食指朝那处一弹道:「太后宣你之后又突然有事,我便来替她应付一下了。」
常欢警惕:「你想干什么?」
萧倾城按上常欢手臂,上下摸了摸,笑道:「我想问问你,这屋子的熏香好不好闻?你闻了之后觉得舒服么?」
「呸!」常欢唾了一口:「你就会用这些为人不耻的熏香迷药,恶心!」
红唇嘟了嘟:「恶心?可是有人却喜欢的紧。」
常欢不耐:「你如果不是为了杀我才诱我前来,那么就不要废话,想说什么快点说!」
「嗯。」萧倾城点点头,「好聪明的欢儿,怪不得你师傅那么疼你…」
常欢一惊,他提到师傅,果然还没死心,又想来逼自己离开?还是存了别的阴谋?口上继续不耐道:「快说。」
萧倾城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你师傅若是关在这熏了销魂香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模样?」
常欢心里猛震,他想用药对付师傅?看着斜上方那双阴霾的眼睛,她咬了咬唇道:「你想怎么样?」
萧倾城状似苦恼的摇了摇头:「我差些就要…唉,可你师傅昨日突然来说要入我画院,」眼中骛光一闪又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高兴得一夜没有睡好,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改了主意?」
常欢心里一动,萧倾城的话意分明是对师傅昨日举动产生了怀疑,本已严词拒绝,忽又主动上门要求入院,以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定会有疑。
弄不清他的意图,常欢别开眼睛道:「你莫问我,我不知道。」
萧倾城邪笑:「你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身子往上一蹭,将常欢整个压在了身下,双手紧按着她的胳膊,趴在她耳边极低声道:「你倒是耐得住,看来这香还要多熏你些时辰才行。我讨厌你啊,不过……你知道么?让我讨厌的人得到快乐,也是我的本事之一。」
常欢被他死死压住,愈发觉得身软无力,嘴唇干燥,恐慌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软锦闪到眼前,探出舌尖倏地舔了舔红唇,笑道:「告诉我你师傅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若是不说实话,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