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男性尊严～

早上，陆羽一家人送段玲珑跟两母女出门。

看见段玲珑乘坐的车辆离开视野之后，陆羽回头，皇月箫与施月筑的表情都有些不对，他们都已经知道康月笙在昨天半夜一点多接近两点时独自驱车离开段家豪宅，没带保镳，也没告诉门卫去处。

陆羽刚想问两人知不知道康月笙可能去哪，他早上没事可以出去找看看，然而就在这时，康月笙的红色流线跑车由外接近，停入一旁三女车辆专用的停车场中。

康月笙穿着一身性感红色小洋装，头发蓬乱，脸色有些发白地走过三人身边，连看都不看三人，但是陆羽却清楚闻到康月笙身上的味道，觉得有些不对。

在康月笙走入门内，进入玄关之后，陆羽才小声在皇月箫耳边说道：「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吗？」

「好重的酒味，看来她真的很生气呢！」皇月箫点点头，刚才康月笙走过她身边时，除了康月笙的香水味道以外，还有浓重的酒味，她猜想康月笙应该是出去喝酒了，然后找地方或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现在脸色苍白应该是因为宿醉的头痛。

「不只酒味，还有男人的体味，而且应该不只一个。」陆羽苦笑说着，心里有种苦涩感觉，「你要不要上去看看，要是有状况的话，也好趁早处理。」

皇月箫不安地连忙走入屋里，施月筑犹豫了一下，才对陆羽开口询问，虽然她比较内向，但是她也关心自己的姊妹。

皇月箫来到康月笙房中，后者正穿起浴袍，房间门没关，皇月箫隐约见到康月笙披上浴袍时，肩膀上与胸前的青紫咬痕。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太对，方便跟姊姊说说吗？」

康月笙突然听到皇月箫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点头，坐到床边。

皇月箫跟着在她身边坐下，「姊姊不是想管你，只是关心，我想你应该能体会的，对吗？」

看康月笙似乎没有不高兴的点头，皇月箫又试探着说道：「那能不能告诉姊姊，你早上去哪呢？」

「我去喝酒。」康月笙说了这句话之后，声音略大地说道：「昨天晚上想到他把那两个女人带回这里，我就不高兴，睡又睡不着，干脆就到『夜琦』喝酒去了，我这么做不算过分吧！」

皇月箫笑着点头，她觉得自己猜到了康月笙的去向，正想问她怎么不回来睡觉的时候，康月笙已经接着说了，「我还以为我已经老了呢！昨天晚上居然有两个大学生跟我搭讪，他们好会说笑话，我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这是我这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了。」

低着头的康月笙与转头面向康月笙的皇月箫都没注意到陆羽跟施月筑正来到房门前，康月笙接着说道：「那两个小鬼怎么也不相信我已经三十九岁了，拿身分证给他们看都不相信……年轻真的很好，他们两个不停折腾了我一个晚上，刚才还打算再来一轮，甚至说三天不离开饭店，要不是怕被玲珑知道，我现在肯定还在那里。呵！他可以带别的女人回来，我就不能出去吗？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我为什么只能跟着他一个人做？」

皇月箫没想到康月笙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颤着声音说道：「你……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会有什么后果？」康月笙冷笑着，「大不了离婚而已。我们还不是可以再找个人结婚，甚至买个男人当人头，要不然就拆了三泽啊！我还是我的贵夫人，不用过现在这种看人家脸色的生活，还别说是谁在养谁呢！就算他厉害，政府都要拍他马屁，难道他就不住这，吃这了吗？说的好听！什么尊重婚姻？一回头就带两个女人回来，昨晚肯定爽的很！你们被他骗了，他根本就没变！」

「你……我的天啊！她们母女一早就跟玲珑走了，以后跟玲珑一起住……昨晚他在他的房间里，哪都没去！你……」皇月箫痛苦的双手捂着脸，她没想到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居然会发生这种变化。

康月笙愣了一下，连忙说道：「真的吗？姊，拜托！千万别让他知道了！帮我瞒着他好吗？」

「我怎么瞒？是他刚刚告诉我说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让我上来看看你的！他以为你遇到意外了！」皇月箫说着，略冷静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要用这样的理由瞒骗丈夫，可眼睛看到地上的人影，抬起头来，房间门口竟然站着三妹跟她们三人共同的丈夫。

「不用瞒了，我已经知道了。」陆羽强迫着自己不要生气，边深呼吸边坐到昨晚坐过的单人沙发上，「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原本我是想来问问月箫结果如何，不过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大家就摊开来说好了。」

施月筑扶着房门边站着，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下还愣住盯着自己的康月笙，陆羽想对她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转向皇月箫说道：「既然康小姐这么认为，我想失去了信任，婚姻本身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知道如果我们维持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对三泽集团的发展还有玲珑都好，如果康小姐愿意的话，我同意保持我们现在的法律婚姻关系，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别让玲珑知道这件事，所以如果玲珑放假要回来这里，请提前通知我，我想让她多点时间感受温暖的家庭，直到她结婚嫁人为止。第二个，我不想要三泽集团的股份，看你们要收回去，或者把它当作礼物送给玲珑都可以，就这样。」

感觉心情平复，陆羽正视着康月笙说道：「既然玲珑已经到学校去了，今天下午在这里的科学试验结束以后，我会另外找个地方搬出去，等安顿好了以后，如果你们有空，欢迎你们来我家作客，我一定竭诚以待。」

说完，陆羽不再看康月笙，迳自起身走出房门。

房门边的施月筑看两个姊姊都没反应，回头再看越走越远，正往他房间方向走去的陆羽，朱唇一咬，就朝着陆羽方向追来。陆羽听见施月筑的脚步声，於是停下，回头迎上娇小的她。

施月筑呼吸略为急促地问道：「你不想跟我们在一起了吗？」

「嗯？呵呵，你是你，月箫是月箫，她又是她了，没人规定我只能一次要三个或者一个都不要吧？如果你愿意，我当然希望有个有钱的婆娘了，有一个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呢！万一月箫也愿意，呵，发大了。」陆羽将眼泪盈眶，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的施月筑搂入怀里，一起往房间走去，「你们感情好归好，没理由同进同出吧？要真的想同进同出，那我可得回去求她了，我舍不得你们啊！」

没想到陆羽会说出这样子赖皮的话，施月筑几乎反应不过来了，就呆呆的随着陆羽进入客房。

陆羽着手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将个人物品都放到一个小皮箱内。

施月筑轻声问道：「是不是因为二姊说的话，所以你不想要住在我们这里了？」

「不止，她说的话是原因，但是我更不能容忍她的行为，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怕我会伤害她。而且她说的也没错，我是个男人就应该靠我自己，大不了回去开包子店就是了。」陆羽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想回去先前开店的地方继续开业，也方便看顾女儿。

「可是你现在都没钱了耶！你包子店的房子是我经手卖的，钱都照你的意思成立基金会了，现在你可是一穷二白唷！多住两天吧！不然出去睡公园吗？」知道陆羽并不会不理自己跟大姊之后，施月筑总算安心，也开起玩笑来了。

「没钱？简单啊！打个电话给季征，说我要开班授课，教人学会怎么自己飞，学费一天一千万，三天包会，永久使用，我看收十个不成问题，一天就有一亿了，三天三亿。」把刚才顺手放进小皮箱里的毛巾拿出来，陆羽想着这个是自己买的还是女管家拿来的。

施月筑讶异的问：「那也能学吗？」

「可以啊！有什么困难的？那还是我怕有的人比较笨，要不然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学会了。就算不教这个好了，我还可以刊登广告，包治绝症，不开刀、不吃药，十分钟解决，附送重返年轻，当个无照神医。钱？数字而已。」陆羽随意回答着，停了一下，决定不带毛巾走了，出去再买过，「这样不就有钱重开包子店了吗？」

陆羽虽然信口胡说，不过施月筑相信陆羽说的是真的，而陆羽最后仍然打算重开包子店，让她感到意外，也由衷欣赏。

心动之际，她不由得将身子往前，双手环上陆羽的脖子，整个上身都依偎在陆羽的背上，轻轻说道：「好，那我就跟你去当老板娘，可不能让我每天只吃包子唷！」

「呵呵！」

皇月箫本来心情相当沉重，不过靠近陆羽客房就听见两人在说笑，迅速决定方向，也跟着开口：「好哇！挖角挖到我这来了？没把我看在眼里唷！」

「你？」陆羽笑着抬头，故作藐视地看她一眼，嘴巴向背上的施月筑撇了一下，「你三两下就不行了，加上她还差不多。」

两女随即反应过来陆羽说的是她们在床上的表现，一时间，客房里笑闹声不断。

中午刚过，由联合国派遣的研究团体已经抵达了，经过皇月箫请来的团队确认不会有危险状况发生之后，皇月箫与陆羽商量，让两台大货车在段宅前的草地卸货，一群随车来的工作人员立即开始组装，很快的，四部中型仪器就已经组合完成。

看陆羽依照研究人员的指挥在四部仪器内忽然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角落，皇月箫与施月筑在段宅门前看着仪器内的陆羽身形。

施月筑缓缓说道：「大姊，我们真的不能再有任何让他不信任的地方了。注意到了吗？我想他刚才并不是真的累了想睡，而是不想在我们这里吃饭。从在宴会上见面以后，他做的跟说的就没有违背过，我猜要不是现在要做实验，他应该已经因为二姊的话走了。」

皇月箫苦笑，她知道妹妹想提醒她什么，「放心吧！之前是因为实在是……现在他已经回来了，如果不是太远的话，我会经常过去的，到时你可别不认我这个姊姊，一个人独占他喔！」

「哪会啊！那么这几天，公司就麻烦大姊跟二姊了。」施月筑刚才已经对皇月箫说过了，为了确定陆羽的居所，她要暂时跟着陆羽离开，也或许就在陆羽身边住下，好方便照顾他，至於工作，一样可以通过通讯联络，不必天天到公司上班。

「嗯，你二姊那里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天宠说得对，你二姊并不在意我们的婚姻，也难为她了，跟我们一起耗了快二十年了。就随便她吧！别去跟她说些什么，也别看不起她，她有她的想法，既然这么选择了，我们就该尊重她。」皇月箫实在不想见到两个妹妹翻脸成仇，尽管她也觉得这件事是康月笙的错，可是她却不得不由施月筑这里做预防。

施月筑不作声地点头，显然她还对康月笙昨夜的行为感到不悦。看施月筑这样，皇月箫也只能接受了，至少现在状况还算可以，表面上的一切都能维持，至於康月笙以后的做法，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实验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在宣布结束之后，陆羽才让工作人员拿下身上的测试服，穿起上衣、长裤，走出观测空间变化的仪器。

三位主持这次实验的科学家已经等在仪器外面了，见到陆羽出来，年纪最大的一个老科学家说道：「段先生，我们真的很谢谢你的配合，刚才我们已经确定可以提前约零点三七秒探测到你出现地方的空间变化了，虽然这个时间很短，目前有效的探测距离也只有两公尺，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方向，你请来的这些专家也给了我们很重要的意见，非常谢谢他们，也希望他们以后可以加入我们的研究行列中。」

老科学家期待地看着陆羽，陆羽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皇月箫与施月筑说道：「她们才是这些人的老板，你该问问她们的，而不是来问我。」

「是这样吗？总之我们还是很感谢你今天的配合，回去我们会立即着手研究，希望能来得及研究出可以应用的成果。」老科学家说完，对陆羽深深的鞠躬，几乎上身都要弯成九十度了，略停才回复身体，「真的，非常谢谢。」

「呵，客气了，要是再有需要我帮忙测试的地方，就跟我们国家的人连络，如果时间上可以，我一定会过去。」老科学家虽然外表有些邋遢，但是他的态度赢得了陆羽的好感。

老科学家再表示了一次感谢之后，跟助手就朝皇月箫两人走去。

迎上他们的施月筑则示意后方，要他们去找皇月箫说话，她自己则背着陆羽的小皮箱，来到陆羽身边，「老公，走吧！」

「你也要去啊？」陆羽笑着想接过皮箱，施月筑连忙让开身子，摆出可笑的武打架式，轻喝道：「别动，这些是……人质！要想拿回他们，就乖乖合作！」

看着眼前调皮的小女人，陆羽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没想到施月筑在放开态度之后会这么的有趣，与之前害羞的样子差距非常大，却更让他喜爱，「行，喜欢背，你就背吧！别说做丈夫的欺负老婆就好了。」

左手拉过施月筑伸在面前的左手，陆羽朝门外方向走去，还回头对皇月箫摆手，却瞥见二楼的一个房间窗户内站着个女子，看清楚是康月笙之后，陆羽同样对她挥了一下手，然后右手接过施月筑的左手，左手则由后方揽上施月筑的腰际，双脚点地飞起。

陆羽飞行的速度并不快，有些科学家发现了正在惊呼，不过陆羽并不理会身后呼喊的科学家，只留意着怀里施月筑的反应，他不得不飞，否则两人光是走出段家豪宅，就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时间了。

在靠近大门前方不远落地，两人携着手走向大门，刚经历过脱离地心引力的飞行，施月筑兴奋的小脸微红，也是陆羽刻意放慢速度跟高度的原因，让她能够享受飞行的感觉。

似乎早有准备了，施月筑带着陆羽钻进停在大门外的一部载客车内，车子发动之后，施月筑就由后边裤子口袋掏出一个棕色的男用皮夹，交给陆羽，「拿着。」

陆羽疑惑的接过，打开皮夹，里面是整叠崭新的大钞，「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你不想用我们的钱嘛！不过这个钱是你的，这边剩下二十万，加上下午我让人准备购买楼房的八十万，现在我只欠你两千九百万没付了。」施月筑伸着十根指头，收起右手大拇指，剩下的手指在陆羽面前晃晃才放下来，「订金收了，接下来你要在三天内让我学会自己飞，要不然尾款我就不付，听到没有，段老师？」

陆羽猜她也许是真的想学会飞行，但是陆羽更相信她是透过这样的方式来跟自己相处，同时帮助自己，有些想拒绝，但是看到施月筑期待中带点忐忑的表情，他还是笑了，「三天可不成，你的话至少要七天，不过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就算三天价钱好了，当然钱还是要按时结算，三天后叫你大姊准备两千九百万，要不然就别怪我拿你当佣人抵债了。」

施月筑看了开车的女司机一眼，见她专注的开着车，便侧头在陆羽耳边说道：「别当女佣，当床伴可以吗？我很能干的……」说着，整张脸红起来，埋在陆羽肩上不肯抬头。

「行，等一下先验验看，万一你说谎，不能干的话，我可一定要收现金的。」揶揄着她，陆羽感觉心情大好，将与康月笙之间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陆羽两人先到商店街采买必要的物品之后，才搭着同一部载客车来到位在郊区的一栋独立小别墅。

这栋别墅占地比起一般房屋来说略大，除了主体的二层楼建筑之外，其余的部分被设计成小巧花园，大门打开是一棵两公尺高的迎客松，走上小白圆石舖成的小径，绕过松树，蜿蜒直达楼房门口。

白石小径两边种植着许多不同颜色的花草，凌乱但区隔分明的犹如不规则彩布，间中点缀着几颗大石，入目缤纷自然，花香扑鼻。

「这里的地价其实不便宜，连屋子大概值上百万，不过可能是局势不稳定，原本的屋主急着搬家出国，我在交易网路上找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一个小花园了，里面还花了我许多心血呢……呃……我什么都没有说……」施月筑来到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一开心就说溜嘴了，看到身边丈夫眼神带着笑意，没有半点被欺骗的不悦，一种幸福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连忙借着低头，偷偷抆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