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难求 第二章 他乡故知
一场情敌见面的龙争虎斗,因被亲娘抛入战局的可怜孩儿而告结。
「芳儿……」干若翰接了呜呀怪叫的谌墨,邀功似地向心上人含情脉脉喊过一声。
谌墨方揉着满身鸡皮不寒而栗,橘衣绚裙、妍艳不可方物的美妇已妙目大瞠,叱道:「我相公说得对,请称我一声云夫人。」
远芳喔……云入岳当即粘到了爱妻身侧,如一只邀宠狗儿般摇缠厮磨……
「好生站着!」苏远芳杏眸瞪来。
「远芳……」爱妻的娇嗔,非但没有使他柔情受阻,反而更形甜蜜泛滥之势。
谌墨向老天叹气递送白眼:魔女哦,相比之下,自己妖女的等阶,差得还远呢。这等复杂的局面,还是少惹为妙……
「墨墨站住!」没良心的东西,「你走了,老娘何苦来哉?」
苏远芳喝声才起,干若翰已给张手牵住,「小狐狸,乖乖听你娘训完了话再走。」遥想当年,他与芳儿亲密相守的八载岁月,隔三岔五都要为上门的寻仇客应付一气,在在皆因这只小狐狸制造麻烦的天赋且成功的栽祸。在他看,「小狐狸」三字,比之「妖鱼」,更适合按到小东西头上。
「干伯伯,」谌墨声甜笑甜,「那个女人抛弃了你另结新欢,你想清楚,你确定要帮她么?」
这对母女……干若翰无语,直把她推向了其母怀内。
苏远芳在不肖女额上一记重敲:「老娘为你操劳,你再给我不能安份,老娘剥了你的皮!」
谌墨吐舌耸鼻,会怕才怪,将一颗头挤呀挤地挤到其母香肩,闭目养神去了。
这等独享无二的宠爱,羡煞两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心有戚焉地互视一睇,又不甘地别开头去。
苏远芳轻挲着女儿娇颊,说:「干若翰,墨儿回京,由你来送,最是合适不过……」
「凭什么?」出言抗议的,不是被指派者。「娘子,我也可以……」
「你是西域王族么?」
「我……」
「西域王族与天昱皇族素有来往,牵连颇多。这一次,救送他们的亲王妃回去,对你此行的外交目标必然大有助益。但是……」螓首偏向丈夫,「若是闲云山庄出面,必成众矢之的,你有意与皇族中人发生牵扯么?」
「原来,娘子是心疼我。」云入岳哀怨尽去,笑逐颜开。
哼,幼稚。干若翰回之不屑瞪视。
「娘子,你不能太操劳,大夫说了,初孕期一切都要小心……」
干若翰丕然色变。
哼,活该。云庄主向情敌抛去得意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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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大雪再降,举城玉色裹砌,娇娆尽现。但孝亲王府,却因少了那位雪做玉裹的女主子而气压沉沉。
此时际,轻足蹑行的婢仆,持盘行经王府坐北向南的暖轩外时,忽被里内的一声震吼给惊着了魂,跌坐在满地雪水上。
轩前的侍卫好心施了扶手:「主子们议事,还不退下!」
「是,是!」小婢惶惶然远遁。
暖轩内,傅澈又问:「三哥要去东漠?」
「坐下!」傅津沉喝,大掌揉在他俊俏五官上。
傅澈闷声接了五哥这一叱一欺,坐回臀下的梨木圈椅。
傅洌依旧的勾杯浅啜,优雅姿态:「我去东漠之后,这边必然大噪,你们都要小心了。」
「三哥,你当真如此要她?」傅津问。
傅洌抬眸,与五弟眸线相换:「是。」
「她未必在东漠。此去东漠近千里,这千里内可以发生多少事?你那位王妃又岂是会乖乖受人掳囚的?」
「不如你来告诉我她此刻身在何处。」
「……她若脱困,有两个人必然联络,一个是肆家四少,一个是其弟谌霁。」
傅洌细眸垂下,原有的焦乱上又添郁卒:他是她的夫,她的「必然」内竟未涵了他?
「三哥。」窥出兄长情绪,傅津行近,「请三哥记住,但凡你要的,阿津都会帮你取得,无论是什么。」此语出时,面容幽沉,眸色阴冷,一字一字,仿若千钧。
「我也是,我也是。」傅澈跳过来,脸上犹带着被其兄恣意蹂躏过的掌印,「这个世上,只要有三哥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阿澈儿穷尽所有力量,帮三哥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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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这条线交由为弟追查,谌霁……」
「谌霁那条线另找人选,小弟须去江南一趟,莫海知县、邢州知府均来报,前去查粮的广怡王似有异举,想来,是咱们近来太纵容叔叔了。」
傅津一笑,转首兄长,「三哥,东漠我遣别人去摸底,你在京等着各方捎来的确凿消息,到时再动不冲。」
「暂时如此罢。」排却焦灼心绪,静虑后的傅洌,思绪得以清明,「你们也莫忘一人,云伯侯府的前夫人苏远芳。」
傅澈大乐:「就是三哥您那位以一封休夫书震动全城的岳母大人?」
「母后说过的远芳仙子?」
仙子么?岳母大人,但愿您果真是仙子,可以佑她无事。
「左贤王,驿馆外有人求见。」
「是我西域在此的官商?」在中原地面,也只有这个可能。
「来人自称天朝广怡王。」
干若翰稍怔,「广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