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第三章特殊病人

“徐哥,我刚从县里回来,国棉厂说要让我们他们打一部分棉籽油,我联系

了一下。”如今李明理西装革履,俨然一副老板派头,手里经常夹着一只公事包,

出入也是以车代步。

“哦,你要回搾油厂吗?去忙吧。”我摆了摆手,说道。

“徐哥,你不去搾油厂看看吗?现在可是发展成全县第一的搾油厂啊!呵呵。”

李明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而站在我面前时,他仍然显得很拘谨。

“哦,那就去看看。”说完,我坐上车,而小狼则跟在后面跑。

搾油厂的变化果然不小,这一年来,我没有时间处理搾油厂的事情,虽然每

次经过这里时,都会看到里面大兴土木,可现在一看,还真是面貌一新。

宽敞的大门,接着就是主要道路,道路左侧是两层楼的餐厅,里面可以容纳

四千多人同时用餐,而凡是我的员工都可以在这里免费用餐!

“徐哥,现在这间餐厅可是乡里的第一餐厅,无论是规模还是规格,都是最

好的,乡里的头头们要吃饭,通常都会来这里,嘿嘿。”李明理挠了挠头,骄傲

地笑道。

“咦?怎么没有那种油味了?”我吸了吸鼻子,从前只要一接近搾油厂,就

能闻到那浓郁的油味,现在居然闻不到,还真是奇怪了!

“现在我们的生产线领先全国,密封性能好,加工速度快,需要的工人也少,

生产出来的成品直接进入包装,当然不可能闻到油味,呵呵。”李明理因为我的

惊讶显得更加兴奋。

“好,不错、不错,明理啊,以后……培养一个副厂长,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情要做。”我沉吟着说道。

“啊?好、好!”李明理当然知道,我这话等於替他安排更多的工作、更高

的职位,当然也意味着拥有更大的权力、更好的待遇。

“徐哥,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的一手栽培,我……我这一辈子,最感谢

的人就是你。”突然李明理声音颤抖,朝我深深一鞠躬。

“你这是在干什么?明理,搾油厂有这样的规模和成绩,都是你自己拼出来

的,我给你这样的待遇也是应该的。”我拉住李明理的手臂,微笑道。

“徐哥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再不懂得努力,岂不是太混了?徐哥,我以后

会更加努力。”李明理是个聪明人,他已经发现我的事业不仅止於此,因此他的

野心也大了起来。

“嗯,明理,你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不过往后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学习很

多新知识,你可不能跟不上哦!”

这时,我和李明理走进餐厅,里面的服务员正忙着,只见他们都穿着洁白、

统一制式的服装,看起来非常干净。

“放心吧,徐哥,我现在是越做越觉得自己懂得太少,我每天都在学习啊!”

李明理感激地笑道。

“嗯,明理,你的婚姻大事现在有眉目了吗?”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看着站在我身边的李明理那局促的样子,觉得好笑。

“没……没有。”李明理局促地答道。其实以他如今的身份,要娶个老婆当

然很容易,可问题是他现在当了搾油厂的厂长,接触的人的层次渐高,而且他对

於普通的农村女孩已经看不上眼了!

“那你要努力啊!”我打趣道。

这时,一位领班模样的服务员走过来,道:“辛厂长,您需要点什么?”

那服务员身材高挑,皮肤白晰,那双灵活的大眼睛望着我和李明理,她当然

觉得很奇怪,因为她还没有见过能够让厂长站在一旁的人。

李明理脸一沉,道:“我算什么厂长?这位才是厂长,整个春水村的事业都

是他一手创办的。”说着,李明理指着我,训斥着那位服务员。

李明理很聪明,他担心我会误会他在搾油厂搞个人小团体,才特意这么说,

而我当然心知肚明。

“明理,你这是在干什么?她又不认识我,而且又没犯什么错。”说着,我

挥手让那名服务员退下。

李明理连忙陪笑道:“徐哥,我是想让他们知道,不认识我李明理没关系,

但不认识徐哥,就是个错。”

“少拍马屁,把你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我起身离开搾油厂,而对於搾油厂

的情况,我感到很满意。

李明理当然看出我的满意,跑前跑后地伺候着我,如对待出巡的皇帝。

“明理!好好干,一个月内,培养一个能帮你打理搾油厂的人出来,然后到

春水市报到。”我丢下一句话后,便带着小狼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思雅也回来了,玉凤凑过来,道:“子兴,听说杏儿她到你

的医院应聘,你……你怎么看?”

我瞟了思雅一眼,显然是她告诉玉凤这件事。

我沉吟道:“玉凤,这件事情需要看她自己的意思,我不好替她做主。我可

以这么说,惠民医院是个合资企业,将来无论是管理干部还是员工的素质及待遇,

都比普通的国企高一级,所以她如果来这里,对她反而有好处,再说,我们也不

需要给她一个铁饭碗,我们有的是钱,就让她在惠民医院锻炼一下吧!”

“嗯,我听你的。”玉凤温柔地挽着我的胳膊,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显然

关於杏儿的事情,思雅在告诉她后,她就开始思考,直到听了我的这番话,心里

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当我正要赶往春水市的时候,县委书记李三清打电话来,说要授予

我全省劳模的称号,要我在家里等。

我无奈之下,只得让思雅一个人去春水市。

劳模的称号说起来很简单,可真正授予给我的时候,李三清还是偕同乡里的

主要领导,一起在全乡开了个支部书记大会,而我当然也是支部书记之一,并让

我戴上大红花,并且还奖励我五千块,这五千块可是相当大的奖励了,於是散会

后,我便悄悄宣布,所有参与会议的人可以到搾油厂的餐厅用餐,酒水完全免费。

大家闻言立刻兴奋起来,由於参加会议的有五十多人,而每人平均花三十块,

因此我花了一千六百多块,但这让大家对我这个名人有了一定的口碑与认识,觉

得我这个人做事大气、对人大方。

“徐子兴”这三个字,在我们乡里几乎已达到空前火热的程度,而且据许三

清说,省里已经派出暗访组调查我这个劳模,为拟报全国劳模做准备。

我倒是不在意这种虚名,可这个劳模头衔带来的不仅仅是虚名,后来我才发

现,乡党委书记和县委书记都把我供着,这种好处,还真不是花多少钱就能够买

来。

春水市的惠民医院招聘会进行五天,当我到医院时,基本上已经结束。

在惠民医院的院长室,史蜜丝和思雅正在讨论录取名单,而我到了之后也没

有发表意见,只在一旁喝茶。

“徐,你为什么不表示意见?”这时史蜜丝忍不住了,向我问道。她知道我

个性张扬,而跟她交往以来,我表现出来的也确实是这样,可我的欢喜大法到了

第六层后,我的个性已经有所改变,算是一个年轻的老油条,无论做什么事都不

再那么容易冲动了!

“呃……我觉得你们就可以决定,而且我相信你们的眼光。”我应道。

思雅看了看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时我在家里时表现得比较霸道,大

事基本上都是由我做主,根本不跟她们商量,思雅觉得我似乎有些改变,只是她

一时还说不出来。

“徐,经过两轮的筛选,我觉得可以当管理干部的有几个人选,第一个是李

杏儿、第二个……”史蜜丝一连说了五个人,思雅在一旁连连点头,显然非常同

意她的意见。

我拍板道:“这样吧!副院长就让李杏儿来做,其他人暂时做各科室的主任

级领导。”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史蜜丝拍掌道。

思雅当然也点头赞同,於是惠民医院的管理阶层除了我和史蜜丝外,其他人

就这样决定下来了。

思雅要做的是教育方面的工作,我准备过阵子帮她在春水市建一所学校,由

她担任校长,而这是后话。

至於医学院的毕业生倒容易联系,我们各科室都是从各大医学院招来的应届

毕业生,虽然有史蜜丝这个专业级的医生指导,但也还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岗前

培训。

隔天,史蜜丝就帮各科室的主治医生做岗前培训,而思雅则陪同一个企业管

理专家,替我们新招募的医院领导,做有关领导技术方面的职业报告,於是又过

去十几天,我则忙於帮她们做各方面的善后工作。

终於迎来惠民医院开诊的第一天,不料刚一开张,医院门前竟然挤满从各地

慕名而来的病人,他们在中国找不到在心脏方面权威的医院,所以惠民医院的建

立,替他们提供了一个治病的机会,而且他们有的居然从千里之外赶来。

史蜜丝身为唯一的国际级医学专家,忙得不可开交,医院外人山人海,前来

看诊的至少有上千人!令负责挂号的护士都忙坏了,而挂号的人都已经排到半个

月后。而我是最闲着无事的人,来到医院外看着那人山人海的患者,我心里可舒

服了!这可都是送钱给我的人啊!

我信步来到医院外,医院的护士、医生忙碌得很,看到我都礼貌地点头,没

时间跟我打招呼。

我来到患者堆中,无意间看到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看年龄也就不到二十岁,

她身旁有一个病恹恹的老头,年龄看不出来,而在人群中,她和老头并不显眼,

却是最悲惨的一个,於是我上前询问道:“小妹妹,你在哭什么啊?”

“呜……我爷爷他的病已经不能耽误了,他才六十岁,可他的心脏病已经折

磨他四十年,我……我们又没有钱,就算轮到我们,也只能让我看着他死去……

呜……”女孩哭得相当悲伤。

“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没来?”我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而且这女孩

一看就是个天真清纯的好女孩。

“他们十年前就出车祸死了,就剩下我跟爷爷相依为命……”虽然女孩哭得

伤心,说话倒也是条理清晰。

我望着这个苦命的女孩,顿时想起自己也是个孤儿,心里顿时一热。

“小妹妹,你别伤心了,来,扶着你爷爷跟我进去。”我凑近病入膏肓的老

人,他身上顿时传来一股刺鼻的骚味,令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久病的人又缺乏照

顾,这种气味其实很正常,虽然我不是医生,可也理解。

我强忍着呕吐之意,扶着那老人,女孩不知道我是谁,而且我又没穿白大褂,

但见我这么说,虽然感到犹疑,还是决定听我的话。

女孩在另一侧扶着她爷爷,我们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惠民医院。

老人的眼睛有些昏花,可也知道我是帮助他的人,他无力地想要推开我,看

样子是不好意思让我扶,可我又岂是他能够推开的?

我跟那女孩扶着老人,艰难地走了三百多公尺,虽然我被那老人身上散发出

的气味熏得快受不了,但我还是把他扶到门诊室。

护士们见状,推来一张病床,随即把老人扶上去,我也总算解脱了。

老人那有些昏花的老眼在临走时看了我一眼,随即慢慢闭上。

女孩激动地朝我一鞠躬,随即转身快步跟上老人。